算,卻差一點被春心萌動的晉陽郡主毀了。倘若顏嘉毓真的進了六皇子府,不說她被下毒之事有極大可能會被御醫發現,就是出嫁時的嫁妝,陸府怎麼拿的出來更捨不得拿出來,外人不知道顏氏如何豪富,卻也知道顏氏家財絕對不少。但凡陸府備不出一份豐厚的嫁妝,吃絕戶的名聲沒得跑。
不過也只是虛驚一場,阿漁摸了摸光滑細膩的脖頸,顏嘉毓想不開自盡了,比病死更加不會引人遐想。
想著事的阿漁沒一會兒就覺得睏乏,這具身子實在太過虛弱。一覺醒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阿漁方覺精神好了些。
宋奶孃說大夫人跟前的柏媽媽親自送了禮過來替杜若靈賠罪。
阿漁看了看,一支百年老人參,一個和田白玉花瓶,端地出手闊綽。每每杜若靈欺負了原身,柏氏都會周到的賠禮,次次出手不凡,誰人不說大夫人厚道知禮。
然柏氏孃家早就沒落了並無多少嫁妝,而陸氏雖是百年世家,家財卻在四十年前那場衣冠南渡中丟了個七七八八,靠著暗中典當堪堪維持住了世家體面。和顏家結親之後,終於不用典當度日,吃起顏家的乾股。
這些都是小時候一個顏家老僕告訴她的,還告訴她,陸家拿了顏家百萬家財,她不是寄人籬下,她可以心安理得地住在陸府。後來,這個人不見了,顏家的下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消失無蹤。
慾壑難填,概莫如是。
片刻後宋奶孃端著再次熱好的藥上來,神情如常,沒有一絲心虛之色。第一次心焚如火,第二次愧痛難掩……慢慢的也就習慣了。不斷催眠自己,姑娘這般孤苦伶仃地活著,和侯爺夫人團聚未必不是好事,說久了,她自己也信了。
阿漁隨手接過來,正要喝,小乖猛地撲過來,不慎打翻藥碗。
阿漁輕呼一聲,彈了下小乖的腦袋:“你這小東西,看你乾的好事。”
宋奶孃:“這小傢伙被寵壞了,幸好這藥不燙,不然可怎麼得了,姑娘可得好好給它立立規矩。”
小乖似乎知道說的是自己,哧溜一下躥了出去。
宋奶孃好笑:“脾氣還不小。”招呼著丫鬟服侍阿漁換衣裳,又讓人另去煎藥。
阿漁笑著道:“奶孃也去換一身衣裳。”
宋奶孃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濺了藥汁的衣襬,道了一聲好,退下換衣。
她回到自己屋裡反插上門,拿著鑰匙開了衣櫃,開啟暗格,取出一個木盒,換了一把鑰匙開啟,木盒內放著一個白底藍色花紋小瓷瓶,以及一小疊裁剪好的紙。
宋奶孃開啟瓷瓶,準備倒一些在紙上包好,待會兒要用,她是不敢把藥隨身攜帶的,萬一掉了被人撿到,那就不好了。
恰在此時,衣櫃頂上飛撲下來一隻大胖貓。
宋奶孃驚叫一聲,下意識伸手擋在眼前,小瓷瓶應聲而碎,一地粉末碎片。
小乖靈活的在宋奶孃肩膀上借力往下一跳,好奇地嗅了嗅,後腿往下蹲,尿了。
宋奶孃臉色一變,伸腳就要踹,小乖喵了一聲跑開,急促地叫起來。
“媽媽,怎麼了?”外頭的小丫鬟聽到動靜忙問。
宋奶孃心裡一慌:“沒事,是小乖跑我屋裡搗亂來了。”飛快拿腳蹭了蹭,把那些毒粉糊糊踢進角落裡,宋奶孃瞪一眼蹲在架子上的小乖,忍著噁心把滋了貓尿的碎瓷片撿起來。
門一開,小乖一溜煙跑了出去。
小丫鬟笑:“媽媽,小乖是不是又打碎你東西了?”
宋奶孃滿臉無奈:“這小畜生就是被姑娘寵壞了,三天兩頭上房揭瓦。”
小丫鬟:“我給您收拾下。”
宋奶孃:“不礙事,我已經收拾好了。”
阿漁抱著跑回來邀功的小乖,沒想到這麼順利。之前在床上她拿著裝了藥丸子的瓷瓶子逗它,一般而言,毒藥都會裝在瓷瓶子裡,方便儲存。
讚賞地親了親它的小鼻子,真是個聰明的小傢伙。
現在藥沒了,宋奶孃必是要去找她主子拿藥的,她倒要看看,宋奶孃的主子是誰?
柏氏?還是陸老夫人?亦或者旁人?
柏氏和陸老夫人是她目前最懷疑的兩個人,柏氏是陸明遠的母親,陸明遠是她後半生所有的指望。
而陸老夫人是陸家的老祖宗,也是顏嘉毓唯一的至親,是這個家裡最疼原身的人。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有肉多肉少之分,與陸府前程相比,顯然,顏嘉毓是手背。
顏嘉毓想知道,陸老夫人對她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