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蚊子,不要殺人!不要!”
“我要讓他們給我們的孩子殉葬!”
寒芳猛地一愣,摸摸自己平坦的腹部,尖叫道:“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芳,你沒事就好!”嬴政避重就輕地回答。
寒芳問道:“你告訴我孩子呢?孩子是不是沒了?告訴我!”
嬴政點點頭,萬分痛惜。
“不!”寒芳悲呼一聲倒在床榻上,失聲痛哭起來。
“芳!”嬴政心痛地把她摟進懷裡。
寒芳猛地推開嬴政,跳到地上向殿外衝去,“我的孩子在哪裡?”
“芳!”嬴政快步衝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心痛欲裂。
“我的孩子,孩子!”寒芳哭著喊著掙扎著,“求求你,讓我看一看,求求你!”
“好!”嬴政顫抖著答應,抱起寒芳往偏殿走去。
殿外。
寒芳看到雨中的眾人,一陣涼風襲來,她猛地打了一個寒戰,有了片刻的清醒,“不,不要殺他們。”她痛哭流涕,“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不怪他們!”
“他們全都該死,沒有服侍好你!”嬴政咬牙切齒地說。
“不,求求你不要殺這些人,不要再給我們的孩子增加罪孽。”寒芳抓著他的衣服哭道。
嬴政略一遲疑,點了點頭。
嬴政抱著寒芳到了偏殿,一個小小的棺木擺在殿中。
寒芳摸著冰冷的黑漆漆的棺木,淚如雨下,悲聲道:“我的孩子還沒有來得及出世就走了……”
嬴政眼圈已紅,緊緊摟著她安慰道:“不要太傷心了,你的身子現在很弱……”
寒芳痠軟無力地躺在嬴政的懷抱裡只是流淚。
嬴政看在眼裡越發心疼,抱著她回到大殿,輕輕把她放在床榻上,忍痛哄道:“芳,不要再難過了,好好修養。”
寒芳流淚不語,目光呆滯。
“等你養好了身體,到時候我們想要多少孩子就要多少孩子,我們還年輕。”
御醫呈上湯藥,嬴政端起藥碗悉心喂著。
寒芳喝了兩口湯藥,忍不住倒在嬴政懷裡繼續哭泣,漸漸哭累了,昏昏欲睡。
嬴政看著寒芳逐漸睡熟,他把她輕輕放在床榻上,起身去批閱奏簡。
寒芳猛然驚醒,伸手抓住他的衣服,哭問:“你要去哪裡?”
“我去批閱奏簡。”嬴政柔聲道。
寒芳腦海中突然現出白天花園中的一幕,哭著說:“不,我哪裡也不讓你去!我哪也不讓你去!我就是自私,就是要你陪著我!”
“好!我哪裡都不去。”嬴政不停地吻著她的頭髮、眼淚,安撫著她。
嬴政看著寒芳在他懷裡再次沉沉睡去,示意內侍把几案搬到床頭,一手摟著她,一手批閱奏簡,直到深夜。
雨連著下了三天才停。雨過天晴,花木明淨,悠揚的築聲從萬綠叢中一聲一聲傳出來。
寒芳依在嬴政懷裡擊著築問道:“蚊子,你會愛我一生一世嗎?”
“會!”
寒芳沉醉地閉上眼睛:“蚊子,我是何其有幸得你眷顧。”
嬴政低頭寵溺地望著她,含笑不語。
一個內侍在花叢外探頭探腦。
嬴政站起身走了過去,內侍跪下輕聲說了幾句話,躬身退下。
嬴政轉回身來到寒芳身前重新坐下。
寒芳不放心地問道:“有什麼事?”
“沒事!”嬴政笑著,“你繼續擊築。”
寒芳又擊了一曲,略有倦意,懶懶地撒嬌:“蚊子,我累了。”
嬴政寵溺地道:“那你在這裡小憩片刻,我去處理點事情。”
“好!”寒芳微笑著答應。
寒芳聞著薔薇花淡淡的幽香,聽著樹上鳥兒的歌唱,目送嬴政離開花園。
嬴政走後,寒芳總覺得哪裡不對,招手把小內侍喚了過來:“去看看大王去哪裡了。”
小內侍應了一聲飛跑著離去。片刻飛跑了過來,“稟娘娘,大王往蘭池宮方向去了。”
蘭池宮?那不是後宮女人居住的地方?他去那裡做什麼?寒芳尋思著說道:“走,過去看看。”
嬴政大踏步來到蘭池宮,也不等內侍通報,徑直到了鄭喜的寢宮。
鄭喜正坐在鏡前梳妝,從鏡中望見大王怒氣衝衝站在自己身後,大吃一驚,忙回身跪下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