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
寧王等人暗裡叫了聲不好,宗璞低聲問佩蘭,“此曲若由夫人來奏,夫人多久能學會?”
佩蘭苦笑道:“最快也得小半個時辰。”
佩蘭擅樂,尚需半個時辰,即使翹楚能達到佩蘭的造詣,但太子又怎會等她半個時辰?
眾人心裡一沉,寧王眼尖,見睿王袍袖微動,睿王隨即覺察到他注視,微微點頭示意,寧王當即明白,睿王已想出辦法幫翹楚,時機一到,即發細針鎖住她的穴道,將她弄昏。
旁邊有人微微移步,寧王一看,卻是夏王,後者一臉峻色,似乎也甚為緊迫。
沈清苓低頭輕睇手中笛子,不必細看郎妃、翹眉、翹楚……她唇角微微彎起。
“皇上一番美意,這翹妃——”莊妃輕聲一嘆。
“莫說她了,聽著煩。”
莊妃眼裡浮起絲笑,皇帝眉頭一皺,擺了擺手,手卻突然頓在半空中。
琴聲裡,不知什麼時候揉進了一道輕揚如煙的笛聲。
這樣突然插進琴聲裡,竟也不突兀,讓人有種走到山水窮又見徑的感覺。
和睿、方二人不同,起承轉合的張力和心緒,這笛聲裡全然沒有。那淡漠的音韻似乎早已和琴聲融為一體,又似始終獨然於外,由始至終,輕輕的、淡淡的。
然而,只是這樣的淺淡,已教人怔住。
一直都能聽到吹奏者輕輕喘息的聲音,似乎她已經竭盡全力在吹這首《問情》,可似乎已竭盡了全力,卻仍訴不出情,只餘這片言淡曲,輕薄得似乎只要你一個沒留意,它已隨風消逝在這黑夜裡。
若說睿王二人的笛聲讓人感嘆,太子的琴聲讓人驚歎,這笛聲讓人想流淚。
當一曲回詠兩遍,琴笛之聲驀然而止的時候,篝火堆裡的人泰半都站了起來,似乎在驚訝怎麼這樂聲突然便停了,不是應該還有嗎,似乎都忘記了曲總有有曲終的時候。
和剛才不同,此時沒有一個人鼓掌。
目光同落在那個手持玉笛的女子身上,看她對著眉峰緊皺,一臉悵然若失的太子彎腰一福;看她走到高桌前端正跪下,叩謝皇帝;看她返身對著篝火堆所有明暗,向所有人頷首回禮。
最後,看她手握笛子走到那個白袍鐵面的男人面前。
她伸袖輕輕擦拭著袖子,末了,雙手呈上,將笛子還給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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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手中的笛子猶在,翹楚微微皺眉,慢慢抬起頭,卻看到睿王緊緊盯著她,那種神色她似乎在太子臉上見過,悵然若失,但他眼裡又透著種隱隱逼迫,目光有些凌厲的戳在她臉上,彷彿她臉上有些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應該乾淨了。”她也不以為意,淡淡說著,又伸袖將笛子仔細擦了擦,末了,伸手拉過他的大手,將笛子放回他的掌心上。
四周的氣氛一直有些凝滯,她有些驚訝,這時,將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交回,她正準備離開這個讓她厭煩的男人的氣息籠罩,手指才抽起,他卻連著笛子用力握住她的手。握得她猝然生痛。
她心裡一沉,突聽得太子的聲音從背後沉沉傳來,“翹妃娘娘,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既和孤一曲,孤也和你一曲,請!”
翹楚怔住,剛才一曲已消耗了她不少心力,太子一聲之下,她只覺頭目一眩,腳下一踉蹌,已被睿王攬進懷裡。睿王一手緊抱著她,一手持笛,微微沉聲道:“二哥,我妻子不適,二哥既有雅興,這下面一曲便由驚鴻代奏罷。”
172 篝火夜比試——最後的一曲(2)
翹楚聽著這番維護,扯了扯嘴角,精神越發疲憊,她知道是靠著夏王那顆藥丸才看似無恙的支援到現在,但現在,她只想回去睡一覺。
剛才一曲,似乎出了太子的意料,太子是惡棍中的典範,怎肯善罷干休!她不想和身邊這個男人有什麼接觸,應戰正好脫身,再奏一曲就回去……於是,頷首道:“好,那請殿下賜教。”
“啪”的一聲,有掌聲響起,很快,整個場子都是絢爛的掌聲,率先傳來的是篝火堆上將士的聲音,“再奏一曲……”
高臺上,皇帝的聲音也挾笑響亮傳來,“太子和翹妃剛才一曲實在精彩!原來翹妃的技藝果如太子妃所說精湛,翹卿倒是教出了個好女兒。”
翹楚連忙謝了恩,她輕輕看向睿王,睿王深眸如晦,盯著她看了片刻,才慢慢鬆開手。左右兩邊,沈、郎、二翹都微微變了臉色,不細看卻也發現不了,倒是翹容嘴巴大張,一副驚然。相比這幾個女子,翹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