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振寧”也頓生了幾分怒意,隨即一聲長嘆,對著翹楚長長一揖。
“姑娘,這事你拿捏主意罷。”鳳清大妃也微微苦笑,隨即又想起什麼,看向呂先生,商榷道:“先生,這救命之事一罷,我便讓人籌備,將先生和翹姑娘的喜事辦了,可好?”
“不錯。”“翹振寧”臉色稍霽。
翹楚聽他說得一句,又看向自己,溫聲道:“翹姑娘,呂先生的身份,自不會辱沒了姑娘,你看這事……”
她雖早抱定注意,既大難不死,將上官驚鴻救醒後,便悄悄離開,怎料到此時此地,竟又起風浪。
她和上官驚鴻之間,雖說不清愛深恨深,三次繾綣,都是痛苦糾纏,但心底深處卻知道,除去第三次,她對這個人男人再恨,到底還是不悔的。她根本不可能再讓別人碰她,這時,她該怎麼辦才好?
她一身冰涼,身子僵硬得無法動彈半分,卻又聽得呂先生輕聲道:“不,我現在就要她。”
☆、chapter 206 你不必懂我(4)
似乎不希望再聽到別的說辭,呂先生又低沉的補了一句,“不會有拜堂,一夜露水罷了。”
廳堂,再次安靜下來。
一時驚詫、息屏。
翹楚知道,這時,誰都沒有辦法幫到她、他們。
她冷冷又靜靜地問,“為什麼。”
青年的目光略有些暗炙,“翹楚,我喜歡美麗的東西。”
美麗?
和背後眾人的再度驚詫不同,翹楚有些不置可否,慢慢走到榻邊。
上官驚鴻的臉色很難看。
黑黑青青的臉皮,眉宇緊緊皺著。
很痛吧,一臉死氣。
但他的眼皮卻在微微跳動著。
嗯,他還沒死。
呂先生說,他強支著一口氣撐著。
剛才,聽到呂先生要求時候,那種冰涼、胃液也微微翻騰的作嘔的感覺,突然黯淡了。
她以為她會猶豫掙扎很久,卻沒有。
本來,那晚,她便許誓,誓願她不再管。
可是,事到眼前,卻可以生離,不可以見死別。
伸手去撫摸他的眉眼,就像初見的模樣……帶著防備警惕,其實情早在肌骨。
她掩嘴一笑,正要轉身去回呂先生,突聽到低嫋的聲音在背後輕輕響。
“苓……苓……快上去。”
那聲音很輕,也許輕到只有她一個人聽見,但已足夠,她渾身一震,眼淚“噗”的一下竟就這樣跌出。
快急得她措手不及。
她說過不哭,卻又一次。
她果然言而無信。
本以為就像花落一樣,眼淚也是沒有聲音的。
原來不是。
終於,她低頭用力一拭,轉身對呂先生道:“我救不了他。你愛救便救,不愛就罷。生死一夕,黃梁一夢,都說輪迴,十八年彈指,他很快又能再享人間繁華。”
說罷,她丟下滿室目光,從若雪身旁快步走過,從滿院人群裡奪了路,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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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上去……我必定護你,我不想欠你;晴語,我也不欠你,早便不再欠你……”
“翹楚,莫走,莫要喜歡九弟,莫要放手……”
“翹楚……你到底喜歡什麼……”
若雪怔怔盯著榻上的男子……
那雙雋秀英氣的眉,緊緊皺著,蓄起一道道的皺褶,似乎滿心痛苦卻又小心的禁錮了起來,不去洩露給誰知。
不過相識片刻,她卻心酸難抑,不禁恨起那翹小姐的薄情。
翹楚告訴她,她是大戶人家兒女,他是她家中長工,是花匠,專門伺養她園中的花草,二人自小長大,多年情誼,是主僕,也是朋友。她被家中逼婚,大婚在即,未婚夫來閨房稍做探看,他將那個男人制服,竊其衣飾,偽裝掩蓋,帶她逃離大宅門。
若雪自嘲一笑,她被迫下嫁魅族族主之子半夏,大婚在即,為兩族利益,不可反抗,心裡多想有這麼一個男子將自己帶離。不管他是什麼人,是長工還是公子!
她素來慧敏,本對二人的關係有所懷疑,但看翹楚模樣只屬婉秀,反而這為奴為僕的男子長相貴美。
初見,他身負重傷無法動彈,坐在地上,還要借岩石來倚靠,卻一手緊攬懷中女人,一手扣刀殺獸,舉手投足間,竟盡是睥睨天下的赫然氣勢。
他當時凝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