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害怕這樣自己一個人呆在這樣安靜不知名的房間裡。
靜得僵。
又或許想出去尋他,還是自己想出去走一走。
她不知道,卻很快出了房間。
循著燈火的光亮,走出甚長的廊道,到得廳子的時候,她下意識想去尋他方才被他摘掉的鐵面,應該是在這廳子裡。
她走到門口,轉過身,拿著燭火仔細映照起來。
突然又想,他出去肯定將鐵面撿起戴上了。她輕輕笑了笑,這時,方好好看一眼這個屋子大廳的模樣。但方一照面,她驀然渾身一顫,一股冰涼從心底升起,八年前黑暗裡的記憶一瞬在腦裡掠過。
……
突如其來一陣女子的尖銳叫聲,令上官驚鴻差點將手裡的東西全部撒了。這地方偏僻,少人知曉,他只是折到隔壁農家討點東西,一直盯著這邊情形,並不見有人入侵。
她在裡面怎麼樣了?他不該扔下她的。他咬牙,一陣驚怕,早顧不得和農家大娘小夥道別,幾個縱躍已回到屋前,推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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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星光漫天,綴在男人背後,翹楚坐在地上,看著上官驚鴻將手上的東西往門側窗前小榻一扔,便要將門掩上——
她拼命搖頭,“不要關門。”
上官驚鴻眸光朝她身旁物什一掠,很快便躍到她身前,將她抱進懷裡,撫上她的背,低聲哄慰,“莫怕。”
翹楚卻猶自顫抖,摟著他的脖子,又在戰慄中抬頭一點一點重新打量這個屋子。
雕花桌椅,香爐,木櫃,掛畫……這裡真的是第十九號墓室的模樣。
只不過,一千年以後,那邊是死的。
而一千年以前,這裡卻是活的。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廳堂當中還擺放著……一枚棺木!
就在她身旁。
按這樣看來,墓室裡的棺木根本並非東陵王的棺柩。
而是按照這個屋子設計的。
可是,為什麼要弄這樣一個恐怖的屋子。
誰會在廳堂裡放壽木!
而他們方才甚至還在這裡做那種事……
似是看出她的恐懼和疑慮,上官驚鴻將她打橫抱起,她以為他會帶她離開,哪知他身子往後一躍,竟坐到那紅豔豔的棺木上面,她既幹得考古,膽子並不小,卻仍是驚得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
任他抱著坐在他腿上,不敢輕易移動一分,她實在不想落到棺木上。
只因這屋子,尤其是這枚棺柩讓她想起秦歌的死。
隔了八年,她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這時想起,卻清晰得一如昨日。
也清晰的看到上官驚鴻嘴角促狹的笑意。
他突然將她抱離雙膝,欲往旁邊的棺木挪去,翹楚只得死死抱住他的腰,她又氣又惱,咬牙道:“你怎能如此嚇我,公報私仇的小人。”
“我又不是上官驚驄。”
“你——”
她快教他氣的吐血,他卻輕輕摘下鐵面,扔到棺木上,翹楚看到門外,院子籬笆處,與他們對面而居的農家幾口人都出了來,男女老少小孩的,好奇地盯著他們這邊。
但門小小半掩著,又隔著些許距離,他們也看不清屋裡的情景。
不然三更半夜的這棺木還不把人嚇壞。
何況他又摘了鐵面,讓人看到終究不好。
只是,這樣的情景,竟多少有點像天神村的時候。
“他們才不像你膽小,這裡平日本就他們負責打掃的。我給錢他們,他們每天幫我打掃。”
上官驚鴻的聲音忽而在她耳邊幽幽響起,“你就只會忤逆我的時候毛膽子。”
翹楚一怔,卻沒有反駁,在某個話題上,她和他有了隔閡。
他恨她不信,而她不知道她該不該信。
只是,對於那件事,誰都沒有再多說,各自小心避了。
她只驚疑的將疑慮問出來,“這屋子為什麼會是這樣一個佈局?”
“是按我母妃的喜歡佈置出來的。”
這回答大出翹楚意料之外,微微失了聲,“不謝娘娘?”
“嗯,”
“可她怎麼可能喜歡在廳中放枚棺木?”
“在宮中的時候,我常常看她畫畫,她就是這麼畫的。皇帝以為芳菲不愛繁華,若芳菲不愛,何苦要將自己住的地方佈置得那般華美?我母親才是真正不愛,這就是她夢想的居室,和夫婿孩子一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