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準備去搶。
馮婧毫不留情地拒絕了蘇雅的請求:“抱歉,這本日記現在還不能給你。它是我們警方的重要證物,只能等案件調查完後再給你。”
蘇雅退而求其次:“那我現在看看,總行了吧。”
馮婧柔聲相勸:“你不用著急,先讓李醫師看完,你也希望案件真相大白,對吧?”
馮婧說得在理,蘇雅只有讓步。
李憂塵接過日記,坐在桌前,慢慢瀏覽。他看得很仔細,似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看的,越看眉頭擰得越緊。一本薄薄的日記本,他足足看了一個小時。
看完後,李憂塵兩眼一閉,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又過了幾分鐘,李憂塵才睜開眼,嘆息著說:“你們的猜測沒有錯,她的確有嚴重的精神疾病,而且還不止一種。從她日記的內容初步可以診斷,她應該患有強烈的精神類抑鬱症和被迫害妄想症。”
自己的妹妹竟然是個精神病患者?蘇雅搶過日記翻看。果然,妹妹的日記中多半是記了些奇怪莫名的事情和現象,記敘十分有條理,可所記敘的事卻讓人難以置信。尤其是事發前一晚,一會兒什麼恐怖鈴聲,一會兒什麼鬼上身,一會兒什麼鬼壓床,亂七八糟的,都不知道是噩夢還是幻覺。
“李醫師,你的意思,我妹妹有嚴重的精神疾病,所以才會在病情發作時自己從寢室裡跳下去?”
“應該是的,這從病人的傷情可以看出來。如果她是被人刻意謀害推下去,應該是頭朝下腳朝上,撞到水泥路面上,當場就會死亡。現在,病人的兩腳都有骨折現象,很可能是腳先著地,但在慣性力量下立足不穩摔倒在地,頭部受到撞擊而受傷。”
蘇雅轉過臉去問馮婧:“我妹妹摔下樓時,寢室的其他女生呢?她們在不在現場?”
馮婧沉默了一會,說:“寢室的三個女生都在現場,她們都親眼看到你妹妹跳樓的經過。據她們說,你妹妹最近一直有些反常,鬱鬱寡歡,老是一個人發呆。她在學校裡也沒什麼朋友,自己也沒有什麼興趣愛好。寢室的女生們以前就懷疑她精神有問題,只是不好說出來。出事的那晚,不知為什麼,你妹妹見到了誰都失聲尖叫,就像看到了惡鬼一般,把她們也嚇得半死。後來,你妹妹拼命地往陽臺跑,一雙腳都跨出了陽臺的欄杆。她們沒有經驗,想救你妹妹,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地看她跳下去。”
蘇雅還不死心:“會不會,是那三個女生在說謊?”
馮婧搖搖頭:“不會的。我們打聽過了,那三個女生和你妹妹相處得很好,一向無怨無仇,不會特意謀害你妹妹。何況,三個女生所說的證詞對時間把握得很好,相互吻合,完全沒有破綻,應該是事實。再說,你也聽到了剛才李醫師的推斷。種種跡象表明,你妹妹是因為精神疾病的發作而導致神志失常,自己從三樓的寢室跳下去的。”
蘇雅無力地坐下來。媽媽死了,外婆死了,好不容易找到妹妹,妹妹卻危在旦夕,而且還是一個嚴重的精神病患者。現在,她終於真正領略到了生活的殘酷。
13
從李憂塵的辦公室出來,蘇雅一直呆在妹妹的監護病房,整個下午都沒有出來。她就這樣一直坐在妹妹身邊,凝視著妹妹那張被白繃帶纏滿的臉,盡情傾訴這些年來的重重心事。這時的蘇雅,無限柔情,楚楚可憐,彷彿一個被人離棄的痴心紅顏,哪裡還有半點驕傲與冷漠的影子。
時間,一秒秒地過去。太陽慢慢地傾斜,慢慢變成血紅色,悄無聲息地沉落了。監護病房裡越來越黯淡,唯有監護儀的螢幕還在閃爍著明暗不定的光線。
夜色來臨了,醫院裡很靜,偶爾從走廊裡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病人的咳嗽聲。直到現在,蘇雅都沒吃什麼東西,卻沒有感到飢餓。她只希望自己的傾訴能夠起作用,可以喚醒妹妹的意識。既然她能在蘇舒出事的那晚產生痛徹心扉的心靈感應,那麼蘇舒就有可能感應到她此時的深情呼喚。
其實,蘇雅何嘗不知道,蘇舒受傷太重,醒過來的希望並不大。但只要有一線希望,她就要拼盡全力去爭取。這個世界上,她只有蘇舒這麼一個親人了。在她的心目中,蘇志鵬這個名字永遠和父親聯絡不到一起,何況,蘇志鵬從來都沒有被她擁有過。印象中,蘇志鵬僅僅是一個給她提供生活必需品的監護人,從來不曾給她帶來半點父愛和溫暖,她和他只有永無休止的謾罵和爭吵。
夜色漸深,蘇雅說累了,停止了漫無邊際地傾訴,拭去臉上的淚水,仰面向天,深深地呼吸了幾下。淚水流得太多,嘴裡全是一股酸澀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