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變得很軟很軟,眼睛想閉卻閉不上,嘴巴和手指麻麻的,精神渙散,心裡堵著一股說不出的難受。
金成從外面推門進來,看到我的樣子怒不可遏地蹲下來大吼,問我是誰帶我進的這個包廂。
領班當時就站在旁邊,有點尷尬地說:“他們說今天不嗨的,要不然我怎麼可能帶她去試啊。”
金成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彎下腰把我背在身上,跟鬆鬆交代了一句:“我那房客人快走了,麻煩你幫我頂一下,我帶她回去了。”
鬆鬆說沒有問題,讓金成帶我多動一動。
那天回到家之後,我已經記不得發生了什麼,只記得第二天我沒有去上班,也一直沒有睡覺,口乾舌燥,渾身躁動不安,金成一直坐在邊上陪我聊天,聊了無數的話題,我連小時候家裡養的雞被偷了的事都說了。
他的眼裡透著一種難言的苦澀,很憂傷很心疼,像是被人欺負了一樣,我上去抱抱他告訴他自己沒事,以後會小心的,這次只是個意外。
他終於忍不住當著我的面哭了出來,他說去年有一個女孩就因為嗨大了,被幾個男人給輪了,最後手機還丟了,我問他結果呢,他閉著眼皺了皺眉頭說:“最後還能怎麼樣,不了了之了,可那個女孩再也沒有來上班。”
不知道是不是藥物的原因,我特別想哭,即使這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也讓我覺得很委屈,可以想象那個女孩醒來時的心情,那種噁心與屈辱一定折磨著她久久無法平靜。
過了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我渾渾噩噩地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傍晚,整個人像虛脫了一樣,疲憊無比。
金成叫我起床吃飯,我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對那晚的事隻字不提,只低著頭扒飯吃。
“我辭職了!”等我吃完,他收拾碗筷的時候說了一句。
“什麼!你準備去哪?”他的話讓我如臨大敵,我害怕卻又必須得到他的驗證。
“我答應牛牛了,去他那邊試試,我不可能再讓你受那份罪。”他靠著飯桌站著,沒有動,也沒有看我,只低著頭看著手中沾著飯粒的碗。
“你不記得我說過什麼了嗎?”我幽怨地看著他,此時已經沒有力氣發火。
他說他記得,但他再也受不了我發生那種事情,那種感覺比讓他死還難受,如果我是真的愛他,就讓他去試一試,幹一年,我們就回家結婚。
我知道自己已經拗不過他,他眼裡的堅定告訴我他非去不可,那麼我能做什麼呢,只能跟他一起賭這一次。
47。店小二
金成說讓我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如果他真的能掙兩萬塊一個月,那我就不需要上班了,我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摟著他哭了起來,他這麼做無非是想保護我,我怎麼可以不要他。
第一天早上六七點金成回來,心情很好,我等了他一夜都沒有睡,看到他回來立刻跑過去問他那裡怎麼樣,他把錢交給我喜笑顏開地說:“我真後悔沒早點辭職。”
我拿錢數了數問他怎麼這麼多,不是說好一個月兩萬嗎?
他在我臉上親了一下說,剩下的是贏錢的客人給的“洗面”,對他們來說這都是小意思,零錢都算不上。
驚喜、驚訝同時擠進了我的眼裡,我看了看他有看了看錢,心說,這會不會夢啊,掙錢真的這麼容易?
提心吊膽地過了一個月,金成一共賺回來4萬塊,這個數目比我們兩個一起在“天宮”上班掙的還要多,而且來得毫不費事。
就這樣又過了幾個月,我們的存款越來越多,我從最初的惴惴不安變成了心安理得,整日閒在家裡,無所事事,每天都有錢收,生活對我而言已經沒有什麼壓力,金成每天帶回來的那些錢讓我有資格享受生活,我發誓再也不要過那種看人臉色的日子。
我們請牛牛吃了一頓飯,我敬了他一杯酒,說了一大堆感謝的話,牛牛滑稽的甩了甩頭說:“哎呦,嫂子,你這麼客氣我真的好受不了,這飯我不敢吃啦。”
金成拉著我坐下來說:“就是,我跟牛牛是什麼關係啊,坐下喝坐下喝。”
海城的日夜依舊沒變,可我的心變了,走在人群裡,我再也沒有那種自卑的感覺,曾經迫切尋求的安穩感已經裝在了兜裡,連說話的底氣都足了很多,錢能壯膽,這句話一點也沒說錯。
埋單的時候,我從皮夾裡掏出現金面色平靜地遞給收銀員,她說不要發票的話可以送瓶紅酒,我說,那行吧,留著在家做面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