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想不到自己所剩的陽壽竟然連十年都支付不出,楚墨苦澀的一笑,由空中跌落,靈力、法力已盡失,沒有什麼東西能再壓制住玉蟾那早已嗜入骨髓的寒力,楚墨微微瑟縮著任由身體向下墜去。
一片黑暗中,只覺得身體猛地浸入到了沒頂的冰冷水域中,隨後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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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火燃遍天地,隆隆的鼓聲催逼著人心,天上泛起青藍色的光芒,火焰與洪水交織在了一起。
忽然場景一轉,眼前是一片陷入火海的山村,殺紅了眼的敵兵追趕著亡命奔逃的村民們肆意殺戮,疼愛自己的父母和始終溫柔著照顧自己的哥哥,還有丈夫、公婆,一個一個的在屠刀下慘死,而自己則被人壓在身下,忍受著撕裂般的踐踏蹂躪,嗓子哭喊到咳出鮮血,卻只能眼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一個的死去。
場景再轉,赤身裸體的自己身披著綿密的網子,被箍出網眼的皮肉正被人用小刀一塊一塊的割下,縱使痛徹心扉,而眸光卻依然清冷,沒有一絲波動。
突然,烈火佈滿身側,她看到自己坐在一片火海中,手中的利剪仍保留著刺入那具肥碩的身體中的樣子,唇邊漾出一抹美豔之極卻也絕望之極的笑容。
最後一切歸於沉寂,頭上永遠是那片昏黃的天空,腳邊則是那望不到邊際的冥海,留在身邊的是亙古不變的孤獨和淒涼。
迷茫之中,幻象迭生,身體如同處在一片水深火熱中,忽冷忽熱,撕心裂肺的劇痛遍佈周身,捶打著她已經麻木的神經,一遍又一遍考問著她的意志力!
身體劇烈的掙扎著,顫抖著,想要掙開這一切,直到一雙手溫暖的手撫上她的額頭,傷痛這才如潮水般慢慢退去。
花非花,霧非霧。
夜半來,天明去。
來如春夢不多時,
去似朝雲無覓處。
伴著耳旁熟悉而輕緩的聲音,再次幽幽陷入昏沉的睡夢中。
這一覺,楚墨不知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醒過,又睡了,然後再醒過來,之後再睡去,彷彿要把這一生的覺都要睡完一樣。
濃密的睫毛微微翕動了片刻後,睜開眼簾,眼前仍是無盡的黑暗,昏睡太久的腦際在輕輕抬動的瞬間一陣劇痛,忍不住**出了聲音。隨即耳旁響起似曾相識的呼喚聲。
“墨兒!你醒啦”
楚墨聽著這熟悉的呼喚聲,怔了片刻,以低啞的聲音遲疑的問道:“二堂兄?”
“不錯,是我啊,我是你二哥,楚天遙,墨兒,想不到還能見到你!”楚天遙看著面色蒼白,麗容清減,卻比四年前更加美得驚人的楚墨,哽咽著點頭。
“真的是二堂兄!”楚墨無比愕然,然後驚異的問道:“你怎麼會找到我?這是哪?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已經昏睡了五天了。墨兒別急,我慢慢說給你聽。”楚天遙拿軟枕墊在楚墨的身後,扶她在床上坐好後,先是幽幽的一嘆,然後徐徐開口道:“四年前,荊霽死了之後,我們楚家又著了那場大火,全家人都以為你死在火場中。我們便散盡奴僕,舉家遷離了杭州。此後大哥和三弟都先後在三年前病逝了。三弟離世後,我實在無法再忍受家中的壓抑氣氛,便離開了家,孤身來到北方的大遼闖蕩,之後認識了我的妻子,並在這個小山村裡成家生子。”
楚墨聽到楚天逸和楚雨寧的死訊,臉上掠過一絲黯然。
楚天遙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後,接著說道:“就在五天前,我家突然來了一個自稱三清上人的中年道士,他讓我去村外的小湖邊等候,我見他生得仙風道骨,雖然他的要求奇怪而又唐突,我還是來到了村外的那個小湖旁。不想,天剛黑,就見一個人影從天而降,落入湖中,血水染紅了一片的湖水。我匆忙下湖去撈,撈起後才發現居然是你。我將你抱回家中,你在昏迷中一直不住哭喊,一會叫著爹孃,一會叫著哥哥,那道士足足給你治了三天,你才安靜的睡著了。”
楚墨一邊聽著,一邊輕緩的點點頭,說道:“那位三清上人我曾有過一面之緣,是位非凡的人物。”
楚天遙頷首,接著講道:“那三清上人見你的情況平穩後,便離開了。離開前,他留下幾句話讓我帶給你。他說,你今生恐怕是再不能使用靈力了,還說你是最不聽話的病人,明知運用禁術耗盡靈力會是什麼後果,還那麼做。之後他又說他只能為你找回剩下的四年,希望你好好珍惜。另外還有這一瓶藥丸,也是他留給你的,說可以幫助你壓制住玉蟾的寒性一個半月的時間,之後如何便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