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搖頭,究竟怎樣,你說給朕聽?”弈凡的心也跟著慌亂起來,蹙眉望了一眼未央宮的門梁,卻不敢推門而入?她說過的,她再也不想看見自己?
“病入骨髓,無藥可醫?”章雲兒做出一番為難的表情?“可別的太醫都說皇后的病已無大礙,”弈凡的眉頭微微皺起,“為什麼皇后的病情突然間又反覆了呢,”
章雲兒聳了聳肩,“陛下連那群庸醫的話都信嗎,”
弈凡沉默,如今的他既不相信章雲兒,更加不相信那群庸醫,完全不知道該相信誰?
同樣是生病,弈凡在未央宮門前守了十多天,卻從未踏入過柔儀殿半步?
沈慈在忍受了十多天的痛苦之後,已經垂死,連日來吐血不止?但是弈凡下令不準醫治,所以沒有太醫敢為她治病?
沈慈苦思冥想十多天,很多事情終於有了眉目,心中也漸漸坦然?
此時,韓珂正在未央宮中練字,月彤卻急急來報?
“皇后娘娘,那沈慈快不行了?她遣了身邊的丫鬟來,說是想要見你最後一面?”月彤皺眉思索,“依奴婢看,娘娘還是別去了,免得汙了您的雙目?”
“不見?”韓珂執筆的右手微微一勾,“弈凡”兩字的最後一筆,一整張宣紙上都被她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弈凡”,楷體、柳體、顏體……各種字型都嘗試了一遍?ZSWD?
月彤湊上前去,仔細瞧了一眼,驚歎不已,“練了十年,娘娘的字真是越發漂亮了?連陛下都快超越了“”
韓珂巧笑,“舅舅的字自成一家,我學得是別人的風格,這之間的差距有十萬八千里,你只知道看表面,自然不懂?”
“奴婢受教?”月彤垂眸,“奴婢這就去回了沈慈的丫鬟,免得她一直跪在未央宮面前,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去?”韓珂也是擔心沈慈最後再鬧出些什麼亂子來,故而不肯相見?
沈慈知道自己被拒絕後,心中不甘,又命人送了一封書信到未央宮來?
韓珂無心去理會她,才拿到那書信便點火燒了,眼不見為淨,以免自己衝動遭陷害?
沈慈這幾日吐血的越來越頻繁,隱約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君皇后不肯看她的信,她只得換來了身邊的小宮婢,再修書一封,送到宮外的“忘憂居”,沈珏的別院?
沈珏一向與這個妹妹關係一般,雖說不上親密,但也沒什麼大過節,畢竟沈慈的母親是沈老爺的續絃,想要這樣一對子女和睦相處,並不容易?
沈慈身邊的小宮婢一看見沈珏,便直直跪到在他面前,淚水簌簌往下落:“大少爺,大小姐的病怕是不好了,求您進宮見她最後一面?”
說罷,她將沈慈寫好的書信交給沈珏?
沈珏拆開信封,紙箋上寫的大多都是沈慈的懺悔,越往下看,他的眉頭越蹙越緊,皺眉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沈妃娘娘的身子為什麼會落到如此田地,”
“大少爺,沈妃娘娘說,她這一生做了太多錯事,最對不起的便是皇后娘娘?如今,沈妃娘娘一隻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她想要見皇后娘娘最後一面,親自向她道歉……可皇后娘娘卻一直不肯原諒沈妃娘娘,她不願意踏入柔儀殿半步?”那小宮婢說著,傷心地落下淚來,淚水映在陽光下,顯得更加可憐,“大少爺與皇后娘娘曾經有過一面之緣,或許大少爺有辦法說服皇后娘娘……”
“好?”沈珏也是個心姓溫和的人,最受不得別人哭哭啼啼,他皺眉道,“我這就進宮,請皇后娘娘開恩,移駕柔儀殿見她最後一面?”
韓珂一直在未央宮黯然等候,等待著柔儀殿的燭火熄滅,等待著這宮中唯一的嬪妃身死?她真是殘忍,從什麼時候起,她學會了殺人,
沒等來沈慈的死訊,反倒了等到了下人的通報?
月彤道:“啟稟皇后娘娘,中書令沈珏求見“”
也過事想?韓珂眉心一擰,“如今可是晚上,中書令怎麼不知道避嫌,他不像是這麼馬虎的人……”
“看他的樣子很著急,應該是有急事?”月彤解釋道,“中書令求見皇后娘娘是經過陛下的允許的,皇后娘娘放心,不會有人說閒話的?”
韓珂聽到是弈凡同意的,心神一震,很快又恢復了一臉淡然,道:“既然如此,就讓他進來?本宮也該感謝他的點化,若不是他的那番話,本宮……”本宮始終都不肯相信陛下的愛?
沈珏進來後,二話不說,朝著韓珂直直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韓珂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