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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走不成了!”鮑比喘著氣,“他,已經把車胎也給扎穿了。它們現在成了塌下去的餡餅。”

他這麼一說,彼得偷偷地看山姆一眼,露出一絲微笑。

克萊爾可沒有一點幽默感,他嘴裡一口氣罵了好多汙言穢語,幾步便竄到彼得眼前,“你可要為此付出代價的!小子。”

彼得很快地站起來,準備應付克萊爾的下一步。但鮑比跳到他們中間,“別,克萊爾,你答應過的。”

克萊爾想把鮑比推開,但推不動他。“警察要逮住他們,可不會在乎,怎樣對他們才算得體。”

“可我在乎,”鮑比說,把他的朋友往後推了一點。“你說過不會開火的。”

克萊爾轉過身去,憤憤地說,“這下好了,我們都給陷在這兒了。這麼樣的大雪,連回農莊也不行了。”他的臉色漲得通紅,青筋一直鼓到脖子下面,他用槍往彼得這邊指一下,“我真該殺了你這狗孃養的。”

“你能嗎?”彼得在譏消他。

克萊爾又一次撲過來,“宰掉你,小菜一碟。”

鮑比再次插到他們中間,把克萊爾推到門邊上。“你出去一會兒,冷靜冷靜,好嗎?別這樣。”

克萊爾稍稍猶豫了一會,用慍怒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四五雙盯著他的眼睛。把鮑比推到一邊,腳步蹬蹬地往外走去。“我到那邊去找點吃的。”

“願你有好運氣,”彼得低聲地說一句。他在露茜旁邊坐了下來。

“現在你們聽著,聽好了,”鮑比確信克萊爾走遠了,對面前的這夥人說,“克萊爾是火爆脾氣,他發火時便顧不上想問題。你們就照他說的做,別招惹他,別因此受傷害。你們懂了沒有?”

這是警告,但山姆覺著這又像是勸說。山姆覺得自己可以試著接近這傢伙。

“鮑比,你看來屬於通情達理的人。’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在跟一個成績很差的學生談話。“這並不是你真想要乾的事,對嗎?我的意思是說,我們都是與你一樣的人。你不會把我們交出去換賞錢。我們都是人。”

大約有一秒鐘的時間,這是時間的斷裂,沒有一點聲音。但從鮑比的眼睛可以看出他的內心在掙扎。山姆對這點看得很準,從他們一進教堂的屋裡,他一直在內心鬥爭。這是一個無人性的環境中僅剩的人性殘餘。

“你想想,鮑比,”山姆在懇求他。

鮑比有點神經質地用腳蹭蹭地板,又強迫自己硬下心腸,直視著山姆的眼睛。“可這是我們離開這大山的惟一方法了。”

山姆沒有回答他的話。他心裡想,這就是所謂的終歸無偏頗的人性了:這是一種權宜的計較。而一旦按權宜之計衡量事物,靈魂也就失落了,民族走向戰爭,一代代都會墮落。人生中的權宜之計是以生命為代價的。而他們的全部社會也以這種權宜之計作為基礎。

“他媽的這地方簡直是垃圾堆!”克萊爾咒罵著又回來了,他從前廳走進來,便用步槍的槍托砸在地下通通地響。“你們的食物在哪裡?”

所有的人都不知所措地相互交換眼色,好像開啟了抽屜就會把不好的訊息洩露給克萊爾似的。山姆清一清嗓子,說:“已經沒有食物了,我們吃光了。”

“沒有食物?你聽見了嗎,鮑比?”他踢一踢腳邊的包袱,“這外邊的大風雪又像瘋了似的。現在我們怎麼辦?”

鮑比抱起雙臂,“不知道,”他一副聽命運安排的樣子。

“這他媽都是你造成的。”克萊爾的槍像是檢查官的手指,指著面前的彼得。

“我們並沒有請你到這裡來。”彼得說。

“你他媽別跟我牛,小子。你把我們弄在這兒,走不了,呆不住,我真該一槍崩了你小子。”

彼得眼光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你不喜歡這種感受,對不對?”

“你給老子閉嘴。”克萊爾大嚷。

“彼得,”山姆開口說,遞給他一個眼色,警告他別再刺激克萊爾。

彼得的眼睛還是盯著克萊爾。“我不在乎。他們為了得到錢,甚至樂於看見我們去死。所以他們在這兒受點罪,我看並沒有什麼。”

“受他媽什麼罪不都是你造成的?”克萊爾說,圍繞著那一大堆包袱轉了一圈。他的眼睛還是沒有離開彼得的怒目。兩人就像是拼命撕殺的兩隻大角鹿,犄角頂在一起,進行一番意志的較量。

山姆的眼睛看著鮑比,他能夠做點什麼,說點什麼。他的臉上露出一種理解的樣子。這不是新的東西,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