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金大人是怎麼樣也不肯支援我去當這個觀察使了?”李珂苦笑,“難道我只能閒呆在家裡,空有滿腔熱血卻無處拋灑,眼睜睜地看著國勢一步步頹喪嗎?恕我難以從命。金大人若是能夠自己讓太子殿下回心轉意,那我無話可說,但是想叫我去自己堅決請辭,我也還是恕難從命!我……我不能因為害怕眾議,就置高麗百姓於不顧。”
“別說得那麼悲天憫人,靖城君……”金藎國突然悠悠地笑了起來,語氣裡面更加多了幾分嘲諷,“若是捨不得這點名利,本官也不會拿靖城君如何。畢竟靖城君現在攀附上了中朝太子了啊。”
“本人一片誠心,金大人若是不信,那就算了。”李珂因為惱怒,臉色有些泛紅了,“大人也不用在我這裡置氣了,想想辦法怎麼說服太子殿下改變主意吧。”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本官又何必再去太子殿下那裡去觸黴頭呢?”金藎國還是滿面的笑容,“看來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靖城君得償所願,成為慶尚道觀察使了。還請靖城君之後能夠不忘自己的本心,多多在大漢面前保護我高麗士民的元氣啊。”
“金大人……?”金藎國由憤怒轉向平靜的突然轉變,讓原本以為要捱上一頓狂風暴雨的李珂頓時就有些不知所措,“金大人這是何意?”
“這是無可奈何,只得承認現實啊,還能有什麼意思?”金藎國一邊笑,一邊慢慢悠悠地再喝了一口茶,毫無話不投機拂袖而去的意思,“李大人也不用害怕,本官並不是在暗自諷刺你,也不是打算秋後算賬,而是本著同僚之誼祝賀大人,畢竟以後大家同朝為官,還是需要精誠合作為上。”
李珂一直盯著對方,想不通這位領議政大臣到底是打什麼主意。
“其實靖城君的心思本官倒也不是一點都猜不出來,無非也是為了保全身家而已。”金藎國的笑容略微多了些詭異,“殿下一直都不得人心,年紀又有這麼大了,天知道能享國到什麼時候?他若是有個閃失,靖城君也需要一些資本來應對之前的朝堂亂局吧。”
李珂這下子更加驚訝了,他睜大了眼睛,但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眼見對方是這種反應,金藎國的心裡也更加篤定了。
如今國主李琿已經是風燭殘年,又是個殘疾人,天知道還能夠活多久,隨時都可能陷入到病重不治的境地。而他唯一的兒子又在之前的政變當中被人殺死,現在膝下並無子嗣,可想而知,如果萬一他意外死去的話,為了爭奪這個嗣子和王位,高麗的宗室內將會出現極大的紛爭。李珂身為遠支宗室,雖然並沒有爭奪王位的資格,但是也不可避免地將會捲入到這個危險的漩渦當中。
高麗原本就對宗室防範很嚴,他這種遠支宗室若是沒有辦法保全自己的話,等到新君繼位,天知道又會被怎樣擺佈,搞不好連如今這個駐中朝使節的位置都保不住。也難怪李珂寧可冒風險,也想抓住機會先拿到一個慶尚道觀察使再說了。
雖然這個職位他很可能只能夠臨時坐一坐,但是隻要能坐上一段時間,就能給自己增添一份資本,也更能夠讓他在之後有可能出現的風暴當中安然度過。
在異樣的寂靜當中,李珂動了動嘴想要否認,但是最後卻放棄了這種徒勞無益的嘗試,反而嘆了口氣。
“金大人若要這麼想的話,在下也沒有辦法。日久見人心,在下一片丹心為國為民,終究是有被世人理解的那一天的。”
“大人的丹心可昭日月,哎,只可惜世人一向不太能夠理解別人的苦心啊……”金藎國的笑容越發詭異了,“這項任命既然中朝太子要求,那終究是會發布的,只要一發布出去,不管你有多少苦心,都會被士民唾罵,靖城君你又能跟幾個人解釋?縱使一時能借著中朝和觀察使的權位保全自己,但是在新君眼裡弄不好你就會成為奸臣,難道中朝會肯保大人一世嗎?”
“……”李珂突然從他的笑容當中感受到了一種異樣的東西,“大人是另有要事要指教於我嗎?”
“沒錯,李大人。”金藎國將自己手中的茶杯放回到了桌子上,“既然李大人一心想要接這個位置,那日後我們是同僚了,不光是同僚,而且還是要一同接受唾罵的大臣——難道大人不想要找些辦法來改善一下處境,讓我們日後能夠有一個更好的下場嗎?”
“大人直說吧。”李珂一直盯著金藎國,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點端倪來。
“靖城君,你在未來的嗣子之爭當中找一個好位置來保身,這固然是好打算,但是為何不乾脆再進一步呢?嗣子之爭固然是兇險,但是隻要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