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的心思。
“這哪還用得著咱們上陣……”已經見識過趙家軍火炮的金州眾人,心裡都明白得很。
這次船上沒有那麼多牛馬牲畜,攜帶的大牲口都用在重炮上,六磅炮和以下口徑的就需要人來拖拽前行了,本以為這樣的繁重活計都會落在自家身上,可趙家軍士兵也加入了勞動,甚至有連正也推拽出力,這樣的做派又是讓金州守軍意外不已
“徐州趙家軍這仗打的不爽利,真刀真槍的痛快廝殺不多,就是出苦力幹活!”
“少絮叨兩句,沒看到那些趙家軍的武將也在忙碌嗎?就連那陳昇都下去動手了,咱們還有什麼說的,快乾吧!”
“幹活歸幹活,這哪裡是打仗,分明是修城,來一處修一處,能住幾天,這麼勞累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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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有重灌備被運到復州城下的時候,天色已經偏黑,復州城門緊逼,城頭守備森嚴,顯見建州女真已經做好了堅守的準備,無論是建州女真還是趙家軍,夜戰的風險都很大,怎麼看都要過一夜了。
本以為是臨時紮營,卻沒想到趙家軍居然毫不含糊的修築營盤,從挖掘壕溝,到樹立營柵,儲存彈藥的深坑,甚至還有大軍行進的臨時道路,都沒有絲毫的含糊,復州和金州一帶常年拉鋸征戰,百姓不是被帶往遼鎮的腹心之地,就是逃散一空,想要徵發民夫都是不能,不過這些前金州守軍卻不知道,即便有民夫丁壯,趙家軍計程車兵們也要參與勞作,甚至乾的比民夫丁壯們還要多很多。
即便沒有參加過幾次趙家軍的戰鬥,但火炮的威力大家都是見識過,心想都已經把大炮拖到城下,只要轟打過去,誰能抵擋,這戰鬥已經是個必勝的結局,何苦還要辛苦修築營盤。
復州城上一直有人頻繁活動,用來監視其他城門的探子不住回報,說韃子有騎兵不住的向北而去,顯見是告急求救的,但大隊兵馬始終是在城內沒有動作。
當營盤修築完備之後,天色已經黑了,城頭守軍和城下的營盤,都有燈火亮起,不管怎麼說,廝殺血站都會在第二天早晨開始,今夜大家可以睡個好覺了。
從登陸到修營,趙家軍上下都是疲憊異常,安排好輪值後,各個營頭都開始休息,可陳繼盛和張盤等人卻不敢睡。
和建州女真打了這麼多年,遼地出身的明軍武將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若是在城中,有城牆和深溝防護,還能放心些,若是紮營野戰,那變數可就太多了,建州女真能夠夜戰的人數遠比明軍要多,而且敢死善戰,經常會讓明軍營盤夜間崩潰,沒有什麼堂堂野戰就一敗塗地。
陳繼盛和張盤本想著去提醒陳昇,但遲疑再三之後沒有去說,作為降人,說話做事要有分寸,身為敗軍之將,而且還是遠不如趙家軍的弱旅,如果總是諫言提議,難免會被對方猜忌不喜。
而且這營盤修築的還算完備,趙家軍整體又是整肅,即便被韃虜夜襲,只要能及時反應,局面上還能控制住,不會有什麼災難的結果,陳繼盛等人不睡,就是為了反應的時候多些力量。
在心底的想法裡,陳繼盛很盼望趙家軍吃個虧,倒不是說對趙家軍本身有什麼不滿,陳繼盛一直覺得這支年輕的軍隊太順風順水,戰場殘酷,遼地和韃虜的血戰更加殘酷,如果開始太順,萬一受到什麼挫折的話,很容易一蹶不振,倒是開始吃點小虧,後面就會慎重對待,長遠看更好。
紮營之後,陳繼盛和同伴們已經感嘆過這邊物資的豐富,帳篷上都不見什麼補丁,這趙家軍到底有多少銀錢,難道這麼強大的營頭一切裝備兵甲都是新的,難道是憑空冒出來的嗎?
陳繼盛沒有脫掉鎧甲,兵器也放在手邊,甚至營帳的簾子也是掛著,就是不想錯過外面的風吹草動。
趙家軍兵營夜間沒那麼安靜,有巡視的兵卒,有定時響起的鼓號聲,甚至還有喊話傳令,這讓陳繼盛等人很不理解,大明的營地夜裡極為安靜,即便不是戰時也是如此,因為炸營、營嘯的危險太大,一人喧譁,全軍大亂,自相殘殺不說,甚至會在短時間內全營崩潰,所以要肅靜,喧譁者就是死罪。
隨著夜色漸深,趙家軍的營盤也漸漸安靜,走出軍帳看向對面,復州城上活動的人似乎也變少了。
在這樣的氣氛下,陳繼盛慢慢的放鬆,疲憊開始翻上,眼皮睜不開了,就在咬牙堅持的時候,卻聽到外面有喧譁騷動,韃子果然沒有放棄夜襲的機會,陳繼盛下意識的驚醒,他身上的鎧甲鏗鏘作響,又把帳篷內的其他人驚醒,大家早有預備,立刻拿著兵器準備出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