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受任何刺激”
“你……”阿巴亥一陣語塞。
蘇淺蘭悄悄捏了一下葉赫那拉氏的胳膊,忽然盈盈蹲下身子,行了一個標準的旗禮,口中朗朗的念:“恭送大妃”
主子行禮,下人只能跟著,又有葉赫那拉氏左右四顧,那些宮娥內侍沒個不機靈的,都紛紛下跪,只差嘴裡沒跟著喊罷了。
眼看艙中矮了一大片,阿巴亥臉色變了又變,終於滿懷不甘地站起身來,眼裡的怒色宛若利劍般,狠狠射向了蘇淺蘭。
除了忙綠著的太醫,還站得筆直的只剩下側妃葉赫那拉,她的地位只比大妃差一線,卻是不必跪她。見得大妃啞口無言,又有蘇淺蘭幫著造勢,她只覺得今夜說不出的揚眉吐氣,唇邊不覺現出了一絲隱隱笑意,說出來的話也有底氣了許多:“大妃您也累了還是先去休息吧這兒有妹妹看著,您放心便是”
阿巴亥怒哼一聲,卻是看也不去看她,快步走向艙門的時候,反而在蘇淺蘭面前停了一瞬,無聲憤怒的瞪視著她。後者一臉平靜,不為所動,她也奈何不了對方,只得拂袖而去。
綠野篇 第二百四十章 催命符(上)
努爾哈赤終於甦醒過來,睜開眼的那一剎,看到的已是明亮的朝陽,光線透過窗欞照射在一個人身上,這個人卻是衣不解帶坐在床榻旁,腦袋靠著床欄在打瞌睡,面上帶著倦容。
“葉赫那拉?”努爾哈赤一陣恍惚,忽然心有觸動。他沒有想過,僕役滿船的情形下,自己的側妃會強撐著睡意親自守候在旁。那一瞬間,眼前這張跟記憶中那人有幾分肖似的面容,勾起了他無盡的回憶,如果……如果是她的話,她一定也會這麼做的艙中沒有什麼人,所有宮娥內侍都在寢室外間待命,他能看到外頭有人輕悄的走來走去,但在這內室,確然只有側妃一個人相陪。或許是人少的緣故,他彷彿覺得空氣都變得異常新鮮起來。
正在他發怔的時候,葉赫那拉氏頭一點,驟然驚醒過來,立即睜眼向他看去,跟他目光一對,微愣之後喜意便是浮現出來:“大汗”
努爾哈赤身子一動想要坐起,才發現自己已半身麻木,背上疼痛如刮骨噬髓,痛哼之下頓即氣促起來。
葉赫那拉氏一驚,連忙扶住他的胳膊不讓他亂動,並且回頭呼喚:“來人啊傳太醫快傳太醫”
努爾哈赤痛得渾身哆嗦,偏偏滴汗也無,喘氣之餘只覺口苦舌幹,渾身前所未有的難受,倒也不敢再逞強起身,只是心頭震駭,萬想不到自己的病情一旦惡化起來,竟是劇烈如斯“大妃呢?”努爾哈赤喘息中猶忍不住問了一聲。
“大妃……已去歇息,太醫說了,大汗您如今病情加劇,宜靜養不宜受激,是臣妾斗膽,勸大妃暫且迴避。大汗,您要見她,臣妾是萬不敢攔的,但——求大汗保證不會再為她而情緒激動,如此臣妾方願前去喚她”葉赫那拉氏把蘇淺蘭所教的說法都照著說了出來。
“這樣,也好”努爾哈赤先是面上掠過了一絲詫異,繼而便是略顯嘲意的苦澀一笑,認可了葉赫那拉氏的處置。
太醫很快來到,忙碌起來,葉赫那拉氏退到門邊上看著,隨時控制全場,不一會兒,蘇淺蘭端著一盤熱粥過來,低聲招呼道:“安布,您守了一夜,還粒米未進呢媳婦給您做了點吃的,不如先吃點吧”
葉赫那拉氏本想搖頭,但那米粥的香氣飄來,她才發現自己真是餓了,見著蘇淺蘭一臉關切,心頭髮軟,便點了點頭,走到外間桌旁,坐了下來。這裡可以看清裡頭的一切,若有什麼,隨時可以反應。
粥很美味,葉赫那拉氏吃得渾身暖呼呼的,對蘇淺蘭好感更甚:“這粥真是你自己做的?”
蘇淺蘭抿著嘴唇點了點頭:“媳婦手藝粗糙,讓安布見笑了”
“不做得太好了”葉赫那拉氏由衷讚了一句,雖然貴婦之中也有對烹調感興趣而專門去學的,卻也不是每個都能學得一手廚藝。
“媳婦就只有粥湯還拿得出手而已”蘇淺蘭謙虛一笑。
葉赫那拉氏放下空碗,剛要說些什麼,就看見張老太醫微皺著眉頭走了出來,連忙起身詢問:“太醫大汗情形如何?”
“回稟娘娘”張老太醫搖搖頭,毫不樂觀地道:“大汗之創口浮淺開闊,紫瘀膿汁多而腫不退,此宜發穴發膿,並不可放縱,遲則皮肉腐壞,傷骨爛筋,漸成膿多,且節候不根據法者,無治矣”
太醫這一番掉文袋,背醫書,頓然聽得葉赫那拉氏和蘇淺蘭兩個大眼瞪小眼,懵然不知其意。
張老太醫回過神來,連忙詳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