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會兒我親自把人還回去。”
小小便讓丫鬟僕婦們簇擁著回去東跨院,朱平珏則與秋冀陽進了設在拙園二進東廂房的書房。
說是書房,其實並沒有太多書,一般來說,他早該搬外院住去,只不過他甚少回京城,老寶親王夫妻也不在寶親王府長住,於是就沒在外院另外開院,如果他是自行返京面聖交差,就會是住到他自己置的產業去,他慣用的、慣看的全在那宅子裡。
拙園裡頭的書房不大,傢俱也不多,一進門最顯眼就就是那張黃梨木大書案,靠牆的書架上放的不是書,而是放了些珍玩,書房沒有撲鼻的筆墨香,案旁的几上雖設有香瓶三事,卻沒有燃香,落地的大花瓶裡放的是一卷卷的圖卷,高几上放著兩盆造景的盆栽,蒼勁的松樹立於危石上,一左一右相映成趣。
“大師兄沒讓她們薰香?”
“不用,去,讓人送橘子來。”他吩咐小廝去取,然後轉頭對秋冀陽道:“一會兒拿橘皮烘乾,就有果香。”
朱平珏坐在書案後,秋冀陽則坐地上的太師椅。“大師兄找我過來有何事?”
“我想讓你派人去查一查蘇家。”
“蘇家?他們都已經……”
“今天儀風院那個元嬤嬤跑來鬧,你知道吧”
“知道。”
“蘇家都破落到京郊去了,可是元嬤嬤卻還有膽子跑來我這兒鬧。”以往元嬤嬤可沒膽子敢到他面前張狂,今天卻難得的自己親自上陣。
秋冀陽看著兩個丫鬟送茶上來,覺得有些訝異,抬頭看了朱平珏一眼,朱平珏沒好氣的瞪他,待兩個丫鬟退下之後,他喚來小廝把門守住,不許人靠近,才無奈的對秋冀陽說:“因為你和小小住我這兒,總不能都是小廝滿院子跑吧再說小小身邊也有丫鬟侍候,所以祖母就撥了些丫鬟進來。”
朱平珏就算再怎麼不喜,也不能拿妹妹的名聲開玩笑,而且這會兒,秋冀陽的父母都在寶親王府做客,總得顧著妹妹、妹婿的臉面。
“我讓人立刻去查。”
“大總管跟我提了一下,蘇家搬到京郊去住之後,蘇千遠來過府裡幾次,我們不在,他又是那女人的兄長,大總管不好做主攔著不讓他進。”朱平珏很悶,覺得胸中那口悶氣還未散盡。
“皇帝賞了公主府給朱明珠?那她不從寶親王府出嫁?”
“應該是。說到這個,她今天竟然沒有到二門去迎接我們,一整日也沒上正房去給兩位老人家請安。”
“不是說她侍疾,不去請安是怕過了病氣給兩位老人家。”秋冀陽頭也沒抬的掀著杯蓋,慢慢的撥著茶葉。
“哼她們母女兩個只會說好聽話,我告訴你,她心裡肯定怨著祖父,為何沒等她一同出門,讓她們母女白跑寧州一趟。”
“岳父已經跟祖父說了?”
“說了,祖父還將聖旨請出來看,你說,宮裡是不是早知道了?”
“岳父他們當初是當局者迷,皇帝旁觀者清,也許真是早就曉得了。”所以在封朱明珠的旨意時,特意是蘇氏女。
“我以為祖父回來,會想見她,沒想到她沒去請安,祖父也沒說什麼……”
老親王妃原就對蘇千靈母女不熱絡,他們夫妻移居別莊,寶親王妃甚少過訪,她剛進門時,是老親王妃發話不用蘇千靈到她跟前晨昏定省,但遷居別莊之後,身為媳婦的蘇千靈,應該要自發一些,常去走動吧就算去了,老親王妃不見她,也能理直氣壯的說,去了,是婆婆不見我,可惜,蘇千靈偏是個不太懂得人情世故的,她是根本不去別莊請安,甚至老寶親王他們回來,她也是等人來請,才會去請安。
老寶親王已知朱明珠不是自家的血脈,卻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應,讓朱平珏很好奇,不過他又不能拉著祖父追問,只能從旁觀察。
“讓人多注意祖父,我怕他把這件事憋在心裡,畢竟年事已高,萬一憋出病可就不好。”秋冀陽道。
“我知道。祖父疼朱明珠,知道她不是咱們家的血脈,卻沒有動怒發火,實在有違他的性子。”朱平珏皺著眉頭,指著桌案上一迭名冊道:“這是寶親王府的花名冊。”
秋冀陽放下手中的茶盞,“你讓我來看花名冊做什麼?”
“你看看當初安插到蘇家,讓人挑進來的人還剩幾個。”
“不用看了,我安插進去的,一個不落的全留下來。”
朱平珏瞪他。“你怎麼知道?”
“你當鳳閣是吃閒飯的?”秋冀陽失笑。“大師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