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冀陽一人坐在西次間的大炕上,便徑自坐到炕上。
秋冀陽沒說什麼,徑自埋首炕桌上,處理著他從賬房抱回的公文。
朱平珏沉默良久,才開口。“你不問什麼事?”
“何必問,你出門沒跟我說一聲,肯定辦的是皇上給的差。”秋冀陽不是官場上的人,何必多事。
“嗯。”
“大師兄只要記得,我們師兄弟一場,有什麼幫得上的,開口就是。”秋冀陽頭也沒抬的說。
朱平珏的俊臉聞言軟了一些。“知道了。”
“很棘手?”
“是有點。我想讓你們幫個手,去查查那家權貴,最近與擅使毒的江湖人物來往密切。”
“曉得了。”秋冀陽抬起頭道。“你自己也要小心點。”
朱平珏心中大定,壞笑又上身了。“我打算跟小二拿幾張面具來玩玩,怎麼這幾天都不見人影?”
“他不在南州城,他去幽州了。”
“唉!真不好玩。”朱平珏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有這幾個能力高強的師弟妹們!“他去幽州做什麼?他見過小小了?”
秋冀陽撫額興嘆!“他去幽州辦事,小小一眼就能看穿他的面具,沒有落空過,每天都能正確對著人喊他。”
龍從文對於自己的變臉最是得意,可有人能識破他的偽裝,肯定火極了吧!“你故意派他出去的?”
“不出去行嗎?他自己騙小小從沒見過她,又開口閉口她小時候的事,被人抓包了又腦羞成怒。”對這個二師兄,秋冀陽很是無奈,明明就是個聰明的人,偏要無聊的跟小小鬥。
“他肯定被小小氣得半死!跟小時候一樣。”
“是啊!”秋冀陽笑了,朱平珏見狀也微微一笑,小三的臉只有說到小小才有柔情的一面。
“派他去幽州幹麼?”
“我娘又找事了。”前兩年,一直吵著要他快快娶了一個被他娘收留在秋家莊的女子,後來,又放任他的兄嫂及弟媳們的家人,往福安山莊裡送自己閨女,美其名是小住拜訪,實則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你娘?”朱平珏重重嘆口氣。“她還沒死心嗎?”
“不知道她到底在堅持什麼?”秋冀陽很不解。
他常年奔波在外,難免會遇上一些貧苦受難的人家,有些他交代人能幫的就幫,有些則給點錢,幫著渡難關便罷。
有一年他途經幽州寶親王位於滄山的別院附近,遇到了一個落難的小女孩,她那雙眼有些像小小,他便順手救了,他不好將人留在寶親王的別院,就一路帶回位於九峰山的秋家莊去,那一趟還有一家子落難人,及兩個小乞兒。
人丟下,他事忙便走了,沒想到那個小女孩在秋家莊裡竟住了下來,不像那一家人落難人,病養好了,自賣已身在城裡的秋家產業工作,兩個小乞兒根骨不錯,便留下練武,如今已是能獨當一面的護衛。
只有那個小女孩,竟然誆稱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在秋家莊裡備受秋母寵愛,他孃親看小女孩年齡差不多了,便催著他成親。
他父親震怒,認為秋冀陽與寶親王的十年之約,全國盡知,可瞞著眾人,他竟然養了未婚妻在自已家裡。
為此還特意召他回家問罪。
那一回,朱平珏也跟著一同去了秋家莊。
親眼見識到那個女人。顏荔蓮。嬌嬌弱弱的外形,確實引人生憐,眉若青山眼若星,花容月貌堪稱絕色,依在秋母身邊,一副嬌怯模樣,不知情的人,的確可能被她騙了。
顏家原是官家,顏家老爺原在幽州岐縣擔任知縣,他於任上病重過世,顏荔蓮是庶出,隨著病弱的母親回了在幽州滄山的孃家,不到一年,母親過世,她的孃家人派人送她回京去,顏家老家遠在京城,沒想到因為一時疏忽,讓她被人拐賣。
她倒在路邊病得快死時,剛好被經過的秋冀陽一行人救起。
“說起來是你自找的。招禍。”
秋冀陽冷冷的看朱平珏一眼。“我救她,只因為那雙眼像小小,希望流落在外的小小也能遇到善心人,在危急時救她一把。”此話一出,朱平珏不語。
他放下手上的毛筆,收拾好炕桌上的公文,才又道:“我根本忘了還有這個人,當年放下人,我忙得連話都沒跟我娘說就走了。誰曉得這人竟然跟我娘說我與她訂了親。”
朱平珏當年得知此事,氣得與他大打一場,結果是小二在旁勸解,還說了小三根本沒與那顏荔蓮說過話,連拉她上馬車的,也是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