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姊對大伯母撒嬌,心中羨慕不已,偷眼看孃親一眼,沒有意外的見到母親美麗沉靜的臉龐,下顎咬得死緊,她將眼往下看,母親的雙手正死死的攢緊手上的絹帕。
想起來,她便覺手臂上昨日的新增的傷痕隱隱作痛,眼底閃過一絲畏怯,她看著自己的手,想著自己真這麼沒有用?不是男兒身,難道就一無是處?她能繡出栩栩如生的花鳥,寫得一手好字,彈得一手好琴,更能下廚烹煮佳餚,連大伯父都稱讚不己,可是在她娘心裡,她只是賠錢貨,當不了她的支柱,支撐不了她想要的一切。
“黃姑娘不是請你去澄湖玩嗎?怎麼這時候就回來了?”黃大太太摟著女兒問道。
孟絹頗為興奮的拉著母親道:“我們在湖邊遇到了貴人了。”
“貴人?什麼貴人?”
“不知道,不過那貴人身邊的護衛甚多,冬兒算過,進林子裡請我們出來的護衛就有二十個,他身邊的護衛更多,而且山坡上一溜馬車,都是用料精貴的,馬匹也是精實健壯,光是地上鋪著的地毯就上千兩。”孟絹興奮的拉著孃親說著難得的經驗。
“你怎麼沒問一下是那位貴人大駕到定遠城呢?”孟大太太皺著眉問。
“娘,你讓爹派人去查查,不就知道了。”孟絹眉開眼笑,臉帶桃花,孟大太太見了心有所感,想到端午佳節,那日孟絹初見黃海雷,回來也是這副俏模樣。
“那貴人很年輕嗎?”她小心的試探著。
“比爹年輕,身邊還帶著一個女人,很是寵愛的樣子。”能寵愛得帶出府遊玩的,必定不是正室,若是自己也能長相左右,那還有那女子立足之地,孟絹不屑的想,對自己的青春貌美很有自信。
孟大太太眼角一抽,暗歎口氣,看來要跟丈夫快些將女兒的親事訂下來。
孟四太太則是端坐一旁,心裡暗暗盤算著,冷眼看孟絹的輕狂樣子,她猜也猜出來,孟絹心裡想什麼了,黃家這門親在她大小姐的眼裡,可能成了雞肋,然而自己若能為女兒攀上黃家這門親,女兒有個好歸宿,她日後也有好日子可過。
正當一屋子女人表面和諧,私底下小算盤打個沒完時,一個小丫鬟挑簾進屋來。
“大太太,大老爺派了小廝過來說,今兒城主及幾位官大人設宴,他要赴宴,讓大太太先幫著備好赴宴的衣裳。”
“什麼樣的宴,大老爺還要特意回來更衣?”孟家在定遠城裡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赴宴也是常事,可特意回府更衣……
“聽回來的小廝道,是寶親王路過定遠城。”
“寶親王?”孟大太太聽了之後,眼睛不由掃了女兒一眼,果見女兒的眼眸發出興奮的光芒,心下暗歎口氣,寶親王獨寵側妃二十幾年,眾人皆知,女兒誰不挑偏挑了這等人物入眼!
寶親王!孟四太太聽聞心頭一震,那麼秋家二哥也來了。她看女兒一眼,孟妍乖巧垂首坐在一旁,女兒長得好,也不是沒有好處的不是?
孟四太太起身告辭,孟大太太也沒留她,笑著應酬幾句便送客。
孟大太太見客走了,拉著女兒進了內室。
“你這幾日別再出門了。”
“娘?”孟絹聽到母親吩咐,不解的看著一臉肅穆的母親。
“那是你攀不上的貴人,你還是好好的嫁黃家的少爺吧!”
“娘怎麼這麼說,我那有要想攀上什麼貴人?”孟絹深恐母親看出自己的想法,忙羞怯的道。
“沒有就好。反正黃張兩家好好的一門親,被你給攪了,你就好好嫁過去黃家,好好的侍候孝敬公婆,日後生了兒子,想來姑爺也能好好待你。”
“娘,你說什麼呢?女兒不懂。”孟絹漲紅了臉訕訕道。
“你與黃家這門親,要是能成,倒也不辱沒你的身份,如若不成,你也不需怪人。”
“娘?”聽母親越說越讓人心驚,孟絹垂眸避開母親精明銳利的眼。
“你當真以為自己做下的事天衣無縫?”
孟絹心頭大駭,抬起一雙驚疑不定的眼看向孟大太太。
“張家有意與黃家結親,這在城裡早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先頭竟傳出張家姑娘不妥,黃家有意為長子另覓良緣。”說完孟大太太意有所指的看了女兒一眼。
孟絹低頭再次避開母親的逼視。
“絹兒,你是我們孟家的嫡出千金,行事作派卻如此這般,將來如何擔得起一家主母的位子?”
“娘,反正他們兩家又還沒下定,事情未成定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