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會首貴客。”
這時一個束著藍腰帶的丫鬟匆匆端著冒著熱氣的蒸螃蟹走進來,看到她們劍拔弩張的態勢,不由皺著眉頭:“原來你們在這兒,大廚那兒找不到人端菜,正在破口大罵”
三個丫鬟互相瞪視對方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等四個丫鬟各忙各的去,大花廳裡眾人酒興高熾,佳餚美酒川流不息直到深夜,章嬤嬤看看時辰,覺得差不多了,讓人送上醒酒湯,有幾位主事實是不勝酒力,早已沉沉睡去,侍候的丫鬟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就有人機靈的跑去知會章嬤嬤,章嬤嬤沉吟片刻後就問:“這些主事們都帶著貼身侍候的人吧?”得到肯定的答覆後,章嬤嬤就吩咐讓他們進來侍候自家的主子,主事們與家中女眷分住內院客院。
“章嬤嬤,那會首和龍軍師、龍總管怎麼辦?”問話的丫鬟臉色緋紅,章嬤嬤看了她一眼,那長得頗為清秀的丫鬟羞赧的低下頭。
“會首他們……會首的小廝自會送會首回房,龍軍師和龍總管……”他們兩個身邊倒是沒有貼身侍候的小廝,屋裡侍候的丫鬟……章嬤嬤頭痛的想起貴珠,這段時日,她倒是還算安份,沒有傳出什麼來,可聽說龍從文一回到京裡,就透露出訊息,他已相中的人家,龍大總管夫人也已緊鑼密鼓的張羅著提親的事,若此事鬧出個什麼來,龍大總管夫妻不氣惱才怪。
龍大總管還好,想到龍大總管夫人,章嬤嬤就腳底生寒,那一位的哭功,可是能驚天地泣鬼神的。不對,龍家的幾個孩子,她是知道的,龍從文看似玩世不恭,實則最是多情,幼年相貌俊俏的他,對那些大姐小妹們向來是不會拒絕,直到他那個小未婚妻總是對他若即若離,後來退婚,一連串的打擊才將那個溫和多情的龍從文,變成了現在這般嘴壞,對自己那張俊美無瑕的臉深惡痛絕,天天易容將之隱藏起來,最近臉上添了那些傷,尤其是那條形同毀容的痕,他方才放過自己,不再日日易容。
眾人也才有機會,看到龍從文的真面目。
章嬤嬤暗歎口氣,這樣子的龍從文怎麼會相中一個文官的女兒,雖然不是嫡長女,不算太引人注目,可是龍從文的身份,天下人皆知,若那姑娘的父親是個講究身份的文官,拒絕這門親事,是絕對可能的。
啊章嬤嬤忽地想通了。
她眼神頗為冷厲的掃向趴在桌上的龍從文,不成,她可不能讓貴珠有機可趁,也不能讓龍從文的算盤毀了夫人在夫家第一個中秋佳節。
她立即低頭吩咐翠芳和翠雲,兩個丫鬟聽完後,翠芳忍不住問:“嬤嬤,龍大爺和二爺在東院都有自己院子,怎麼好讓他們住在……”
章嬤嬤凌厲的掃過去一眼,翠雲也忙拉著翠芳的袖子,翠芳早被章嬤嬤掃過來那眼嚇住,章嬤嬤向來待她們有如自己沒有的兒女般親厚,就算對旁的人詞嚴厲色,卻從不曾這樣對她們。
“龍軍師今日醉得狠了,龍總管也是,他們不像會首,會首回了內院有夫人照顧著,他們兩個……”章嬤嬤微頓了下又道:“總之就讓他們在外院的書房休息就是,讓書房侍候的小廝照料便是,丫鬟一律不得入內。”
這又是為什麼呢?翠芳想問卻不敢開口,翠雲卻像想到了什麼,看向章嬤嬤,章嬤嬤朝她微微頜首,便揮手讓她們趕緊去辦。
翠芳讓翠雲拉著走到大花廳外頭,往外院書房去,邊走邊嘟嚷著,翠雲拉著她走到穿堂處,看左右無人才悄聲道:“你啊怎麼就忘了酒能誤事。”
翠芳還是不懂。翠雲伸手在她額上一戳,“你就怎麼沒想到,那個貴珠還在龍大爺的院子裡哪”
“她?她還能翻起來什麼麼蛾子來?”聽說貴珠在龍從文的院子被上頭的丫鬟打壓得很慘,龍從文出門數月,院子裡一切事宜都是由大丫鬟來做主,貴珠與梅香一同押車回來,梅香被髮落,貴珠出了何嬤嬤那兒後,卻不曾再回夫人身邊,而是徑自被打發去龍從文那裡,龍從文身邊不缺侍候的人,貴珠根本捱不到他身邊,更不用說與他說上話了。
這樣的貴珠難不成還能趁龍大爺喝醉了,而做出什麼事來嗎?
“傻丫頭,貴珠那種人只要有機可趁,豈有不設法的理。你瞧瞧,龍軍師今天喝得實在是太多了,你可曾見過他喝醉成那樣?”
翠芳搖頭,“你和章嬤嬤多慮了吧”
翠雲卻道:“今兒是福安商業協會各主事齊聚一堂的日子,若是傳出什麼不好的事來,壞的可不只龍大爺一個人的名聲,連會首和夫人都要被牽累的。”
“有這麼嚴重嗎?”翠芳訥訥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