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石頭四處看了看,對他行禮道:“寶二爺,我就跟這石頭山一樣,就是個石頭命相,沒什麼關係。石頭知道您是心善,看見石頭可憐,一下子把石頭是個半妖的事情給忘了。您是個好人,不要管我了,畢竟,我是半妖。”
寶玉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沒吭聲。
這是給他開脫呢。
古語有云:善惡不可同道。他寶玉賑濟災民,給災民找了石頭山這條活路,穩當當的是個好人,可女孩是半妖,是最惡的那種,要是跟女孩有了牽扯,他會被人誹謗,被人罵,被人說善惡不分。
聽聽這話,什麼‘您是心善’、‘您是看著可憐’、‘您是忘了半妖的事情’,都是在給他開脫,卻忘記了,沒了他賈寶玉,暴露身份的半妖又怎麼活得下去?
一咬牙,橫下心,不管了!
寶玉的眼神轉冷,捭闔四方,一直注意他的白南煙怔了下,不著痕跡的上前一步,擋住了寶玉的動作。
她殷殷笑道:“哎呦,好個有趣的半妖,我說寶二爺,您可是想起她是半妖了?既然想起來,那就把救人的善心收了吧。我倒是看她有趣,要帶了走。”
纖細漂亮的五指在背後打手勢,寶玉看見了,一跺腳,轉身離開。
襲人帶著晴雯等人連忙跟上,臨過拐角,古怪的看了白南煙一眼。王善保走到寶玉身邊,貼了耳朵,小聲說話。
“爺,您找我?”
寶玉哼道:“沒找你,你太顯眼了。我做手勢是找茗煙,這猴子呢?”
茗煙正四處瞧著,好像在找什麼人,聽到寶玉說話,連忙跳過去。
“你幹什麼呢?”
“回爺話,我找寧月兒呢,等我長大了,要抓她當填房。”
寶玉一下子樂了,敲他腦袋道:“那也等你長大了再說。”想了想,壓低聲音,“那個要殺人的,總歸是個後患,你去給解決了。參與鬥毆的也全部記下,找機會趕出去。”
寶玉還是那句話:他救人,不救畜生。
…
賈璉回府,平生第一次走了中央三間的獸頭大門,好個威風,好個得意。他拍馬疾行,到了內儀門才下了馬,化作一條丈許長的青玉白狐,叼著從五品鎮撫的鎧甲虎牌,直奔鳳姐院。
臨到屋舍精細的木門,賈璉晃晃耳朵,遙遙尾巴,旁邊俊平兒給他拿了鎧甲虎牌,一雙溫良的眼睛滿是訝異道:“爺,您不是從六品同知嗎?這怎麼……”
“你家璉二爺今非昔比。”
大青狐嘴裡說了人話,搖頭擺尾的,得意問道:“熙鳳呢?”
“奶奶在屋裡清點賬目呢。”
賈璉就躥進去,看見王熙鳳捧著賬本觀看,兀自撲倒,半空變成赤條條的人形,大呼小叫的累了兩回,嘿嘿的笑。
鳳辣子推開他,紅臉笑罵:“大白天的來這套,又自個傻笑什麼?”
“你家爺升官了,從五品鎮撫。”
“你給誰稱爺……”王熙鳳臉色一變,剛要發作,忽然瞪大眼睛,“等等,你剛說什麼?你連升兩級,成了實權鎮撫?不對啊,二老爺剛給你補了北城衛同知的缺,怎麼成了鎮撫?”
“多虧寶玉……”
賈璉把事情說了一遍,王熙鳳眼睛就眯起來了。
【這當家的可是討了寶玉的好,不錯不錯,我也長臉,可是寶玉哪來那麼多的銀錢?】想到此處,王熙鳳穿好衣裳,喊了平兒過來,幾番詢問,知道火炕的事。
“能賺這許多銀子?”兩彎柳葉吊梢眉橫了一次,粉面比剛才又紅了幾分,驚訝道:“不過是個火炕,下三濫的匠人物件,怎麼能賺這許多銀子?”
賈璉笑道:“你管寶玉怎麼賺銀子呢,裡外出不了外人,都是自家兄弟。等等,你不是想打寶玉銀子的注意吧?”
“有銀子大家賺,怎麼說打他主意?不中聽。”想起火烏赤毫,王熙鳳好像有火在心格啷裡燒,嘀咕道:“要說做火炕,一個賺不了多少銀子,除非那些豪門大院都要用他這個,可這又憑什麼,他一個生員……”
賈璉的臉色不好看了,叱道:“那是寶玉有本事,得了守財奴的好處,你別打他主意。”
“嗯~~?”王熙鳳把丹鳳眼一橫,嚇得賈璉不說話。
“平兒,”她沉吟道:“把周瑞管家叫來,我要問話。”
平兒領命走了,賈璉等人出去,猶豫幾次,還是硬氣開了口:“你真要打寶玉銀子的主意?我告訴你,寶玉是咱們自家兄弟,你不要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