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的腳步踩著哭聲的節奏走向了畫室。越來越近,哭聲也越來越真切,青梅驚得簡直呼吸不得。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她的心就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門吱呀一聲開了,開啟燈,哭聲卻戛然而止。屋內的一切都安靜又妥帖,和白日裡無異。除了今天新拿回來的那兩幅司躍的舊畫,它們本來被放在牆角里,現在卻掛上了牆,一副是一個光頭女人的美妙絕倫的臉,一副是維納斯般的無頭軀體。或許是司躍掛上的吧。青梅安慰自己,關了燈,關了門。她不知道,她的身後,那個光頭女人的眼睛,血紅血紅地,在盯著她,然後慢慢地流了淚,哦,不是眼淚,是血淚。3第二天,青梅起了很晚,試穿婚紗的預約推遲了3個小時。司躍不在家,桌上放了他準備好的早餐。青梅隨便塞了幾口就去了婚紗店。那套露肩的白色婚紗穿在青梅身上真的是合適極了。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有這樣美,看她的身段,多麼恰好啊,恰好的胸,恰好的腰,恰好的頎長頸子,恰好的長腿。昨晚上看到那副畫上女人的身體也不過如此吧。青梅想起那畫來,想今晚上回去一定要好好問問司躍,那畫是不是他掛上去的,那畫上的女人是不是一個人,是誰?這樣想著,青梅覺得胸口越來越緊,腰也越來越緊,呼吸不得。她喊著店員來幫她脫掉,店員手忙腳亂的幫她拉拉鍊,卻沒想她的頭髮被捲進了拉鍊裡,越用力就越緊,頭皮疼得要撕裂開來,只能剪去。胸口的擠壓還有頭皮的劇痛讓青梅暈了過去。恍惚間,她好像看到店員在驚呼她的名字,然後她被送到了醫院,滿屋子都是來蘇水味,有醫生小跑過來翻了翻她的眼皮,用皮筋束了她的手臂紮了吊瓶。她甚至感覺到右手那螞蟻咬一般的疼,看到吊瓶的藥水一滴滴地進入了自己的體內。滿屋子的人都在說話,忽然,人又全部不見。接著,她好像看見一個無頭的女人向她走過來,聲音冷冷地說:你怎麼可能有我這樣美妙的身體。當年,司躍就是先愛上了我的身體又愛上了我。她看不見她的臉,不知道她的神情,但她認識她的身體,她就是昨晚看到那副畫上的女人。在一陣大汗淋漓後,青梅終於醒了過來。一睜眼剛好看到司躍的臉,他的眼裡寫滿了關心還有心疼。他罵她真是太不知道愛惜自己了,醫生說她低血糖,特別容易暈倒。青梅想說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病啊,可是看到司躍那麼關心,終究沒說,她喜歡也享受他關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