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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青洲,天保國,平陽道左三十里外,北河城中此時已然是籠罩在一片皚皚白雪之中。

往常年這樣滴水成冰的時節,街面上少不得要凍死餓死些無家可歸的流民、乞丐,不過今年卻是不同,街邊的一處空地上早早的就搭起了十來口大鍋,裡面熬著熱騰騰的米粥。

旁邊更有幾個灶,上面堆疊起了七八尺寬的籠屜,熱氣騰騰,老遠就能聞到一股子饅頭的香氣,還有幾個廚子打扮的漢子手裡揮舞著鏟子。在兩三口鍋前翻動著油汪汪的紅燒肉,那噴鼻子的香氣一兩裡外都能噢到。

隔著不遠,還有個棚子,一條長案橫開來,十來個盛滿了米粥的木桶。堆著饅頭的竹筐以及裝了崗尖紅燒肉在桌上一字排開,十來個滿臉和氣的漢子則手持著大鐵勺給人盛飯舀肉遞侈頭。

棚前此時已然是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有破衣爛衫的乞丐,也有些衣著並不光鮮的百姓,不管是誰,只要到了近前,自是少不了一碗熱粥,倆個大白饅頭外加一碗油汪汪的紅燒肉吃。

如此一來,少不得就有人感恩戴德。端著飯碗走到一旁管事模樣的人面前,恭恭敬敬地施禮道:“這位爺,能否告知尊主人的名姓,我等回去了,也好立個長生牌位,日日燒香跪拜。”

“呵呵,您這一聲爺我可是不敢當,左右不過是下人罷了。”那管事客客氣氣的還了一禮,而後道:“我家主子早有交待,舍粥不為虛名,只求個心安理得,故而這名姓就不說了,諸位鄉親若是有心,只管每日一早一晚,想起來時在心裡默唸長生二字便了。 “長生!?”

“莫非貴主人名喚長生??”有心思機敏的人隨即又問。

“信長生者得長生,大家且當是為我家主人祈福吧。”那管事呵呵一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隨口敷衍。

眾人見他口風甚嚴,也便紛紛散去,心中口中少不得時時念叨長生:字,左右也不花本錢,比起這一粥一飯的恩情來卻著實算不上是什麼。

就在此時,一個滿臉滄桑的老叉騎著一頭健壯的青牛緩緩而來,左右擋路之人只覺得身子一歪,不由自主的便朝兩邊分開。

青牛行走那管事之人面前便即站定,而牛背上的老漢略微的抬起頭來,瞥了眼前人一眼,沙啞著嗓子道:“你家主子可是姓餘嗎?”

“是。”那管事被他閃電一般的目光一瞧,心裡一陣迷糊,連連

“可是餘有財?”

“正是。”管事又點了點頭。話說出口便即醒過神來,聽他直呼自家主子名諱網要怒喝,話沒到口邊猛的想起自家主子曾說過的一句話:“日後在街面上走動,舉凡看到騎著青牛的老者,不管樣貌如何,都不得怠慢。”

看看眼前此人,倒是跟主子當日所說的老者有幾分相似之處,只不過這牛卻是忒也大了些,當下壓下心頭的怒氣,恭恭敬敬地道:“您老是我家主子的故舊?”

“哼。”老頭。多了一聲,眼皮都沒有抬上一下,慢悠悠地道:“是新朋還是故舊怕是由不得你個下人多問,帶我去見他。”

管事聞言一惱,卻又不敢發作,只得強壓著火氣笑道:“回您老的話。我家老爺正忙,只怕也不是我這個下人說見就能見的。”

“是嗎?”那老頭呵呵一笑道:“有些日子不見,這餘有財倒也成了老爺了。有趣有趣,既然這麼難見,那我就不見了

說著再不說話,而那胯下的青牛歪著腦袋瞥了這管事一眼,滿是不屑之色,徒然將身子一轉,啪,粗大的牛尾巴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臉上。直打的這管事哎呦一聲就翻到在地,如同個滾地葫蘆似的翻了幾個,跟斗方才停下,掙扎起身來想要尋那老頭晦氣時,眼前又哪裡還有蹤跡。

心中惱火之餘,這管事卻是越想越不對勁,想起自家主子說起那騎牛老漢時恭敬感激的模樣,心裡就一陣陣發涼,忙將手上的活計交待給旁人,撒腿就朝家裡跑去。

此時的餘有財已然住進了高屋廣廈,雖說是隆冬時節,碩大的房間之內卻是沒點什麼爐火,此時正盤坐在一個鑲金嵌玉的蒲團上朝著一副高懸在屋中的畫像默默禱唸,畫像前的供桌乃是金絲楠木雕琢而成。上面擺滿了金燦燦的各色杯盤,無一不是精美華麗到了極致。

就連那香爐雖是銅色斑駁,不過顯見的也是上了念頭的,只怕不必那些金子打造而成的器皿便宜多少。香爐中插著上等的檀香,煙氣嫋嫋。燻的屋中幽香陣陣。

“老爺,老爺,出大事了。”一陣惶恐的叫聲自遠而近,蹬蹬的腳步聲也到了屋前,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