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腳,更談不上血勇了。”
老人的話語,在彤紅的夕陽裡傳遞,青年想了一會兒,隨著步子跟在後面追問:“周師父。。。。那你說什麼是勇氣?”
“。。。。。。。。”沉默中,老人搖了搖頭。
忽然一隻老鴉從樹上飛,隨後黑色的鳥群一片片的被驚起來,在紅色的天空盤旋,馬蹄踩踏大地的聲響遠遠傳來。
“周師父。。。。會不會是女真人的騎兵還沒走乾淨?”那名青年聽到動靜嚇得臉色慘白,雙腿顫抖幾下,便是拉著周侗想要朝那邊的樹林去躲一躲。
老人擺擺手,並未挪動腳步的打算。青年見扯不動對方,馬蹄聲漸近,立即扔下老人獨自朝破敗的村子進去躲藏起來。
轟隆隆的聲響蔓延過來,或者說只是從這裡經過而已,周侗舉目望過去,他目力極好,那是一支數百人的騎兵隊伍,從衣甲來看,並不是女真人的騎兵,看來朝廷終於有動靜了。
心裡便是鬆了一口氣。
拉了拉背上的藥簍,他便招出了躲藏起來的青年,望了對方一眼,邁開步子踏上歸途,“你現在明白老夫之前說的話了嗎?”
青年羞愧的點點頭,隨著老人隱沒在殘陽中,朝山裡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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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只馬蹄兇狠的踩過地面,濺起塵土的剎那,其中一名騎士口中‘籲’了一聲,策馬緩下度停了下來,望向那邊牆垣坍塌的村子。隨後一騎揹著八凌銅棍過來他旁邊,順著林沖的目光看著村子,“那邊好像有人吧。。。。。這一帶能見著活人的太少了,要不要過去看看。”
“是一個老人,好像還帶著一個人,應該是個年輕人。”林沖隨著坐騎晃了晃,搖頭,“還是不要去驚擾別人了,一個老人能活下來已是不易,就算我們過去,別人可能誤以為是女真又殺來了,到時也見不到人的。”
欒廷玉先是嘆口氣,又撫了撫馬鬃,露出一絲笑容,“咱們已經找幾天了,另外幾隊也都沒現有類似夫人相同服飾的屍體,這該是慶幸的,或許夫人在女真退兵後走失了。”
“但願吧。。。。。”
語氣中多了一些不好的預感,林沖比東廠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明白,突然間失去心愛的人是怎樣的心情,忍讓如他,當初也是一股仇恨上了梁山,舉了大旗就為貞娘報仇。而現下的是那位心狠手辣的東廠提督,他很難想象將來會出現什麼畫面。
找不到夫人,那位提督大人會瘋的,瘋了的大太監,尤其是手握大權的太監,那是整個天下的不幸。。。。。。。
“不聊了,趕緊找夫人——”
林沖輕喝一聲,策馬一轉,賓士起來追上隊伍繼續北上搜尋。
最後一縷光線在山的背面收了起來,天空轟隆隆的響起雷聲,不久之後,下起大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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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嘩譁——
雨簾落在山間,泛起濛濛霧氣,雨滴打在葉身上濺起水花,崎嶇顛簸的山道變得溼滑泥濘,周侗抹去臉上的雨水,視野順著山道延伸上去,前面破破的小村子亮著些許火光,不少人影在火光中來回奔走,偶爾有焦急的聲音隱隱過來。
“生什麼事了。。。。”老人皺了皺眉,呢喃一句後,將藥簍交給青年,腳下一等,推擠出稀泥的一瞬,身影陡然加穿過雨幕,破開水花,幾息之間進了村子,那邊原來新搭一棟草棚在大雨和山風中垮塌了,村裡的人正忙著將掩埋的人搶出來,所幸的是草棚只有幾根圓木和枯草搭的,只有一位婦人很不巧被木頭給砸了一下,倒也不致命,正坐在另一處屋簷下休息。
然後,一道身影急匆匆從他身旁過去,老人的目光中,背影有些瘦弱,穿過大雨跑到受傷的婦人面前蹲下,將口中嚼爛的草藥吐在手心中敷在對方額頭傷口的位置,在止血。
過了一會兒,女子在袖口上撕下一截布條給婦人包紮起來,看向老人時,踮腳抬起手臂揮了揮,便是跑了過去,甜甜的喊出聲。
“爹!”
周侗讚許的點點頭,不苟言笑的老人此時難得露出笑容,用寬大的袖口為女子遮擋一下雨水,回到坐處的屋簷下,裡面沒有燭火、油燈照亮的東西,不過也是空蕩蕩的,倒也不至於磕碰到什麼。
一塊石頭被當做凳子,周侗坐下來,簡陋的一張小桌上,只有半塊硬的饅頭,顯然是女子之前吃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