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張志敬來到張靜文房間,他的大徒弟苗靜歸跟在身後。
見柳龍安已經醒來,張志敬十分欣慰,讚道:“一個妖精,捨死忘生,保護咱們道士,這是什麼境界?這就是俠義境界,令人萬分敬佩。”
柳龍安臉紅道:“張道長,真是不敢當。”
苗靜歸油腔滑調地道:“師傅,您對我們這些徒弟,罵完這個,又罵那個。對這個妖精,卻另眼相看,真讓人嫉妒。”
張志敬道:“我可沒罵你。你的功勞也很大呀。”
柳龍安聽得十分詫異,心道:“苗靜歸不是高志明同黨嗎?怎麼還有了功勞?”
張靜文也是滿臉不齒之『色』,哼了一聲,嘟噥道:“天天到外邊搞女人,倒搞出功勞來了。”
苗靜歸道:“張靜文兒,你嘟嘟囔囔的,說什麼呢?你天天到師傅這兒,告我的黑狀,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張志敬笑道:“靜文,你錯怪你大師兄了。他跟著大師伯出去,都是我讓他去的。靜歸這些年,可是背了不少黑鍋。”
張靜文道:“啊?師傅也好這一口?噢!我明白了,大師兄是為了監視大師伯。”
苗靜歸道:“你這腦子,也有轉彎兒的時候。”
張志敬道:“劉靜宇的身世,也是你大師兄親赴山東,調查出來的。”
柳龍安聽到這裡,不由心生反感:“本應清清靜靜的道觀,你派人監視我,我派人打入你門下,卻是如此烏煙瘴氣。”
張志敬對柳龍安道:“大名鼎鼎的小白龍,你如果不嫌棄,等你養好傷,我把煙霞子的‘北斗真經’傳了給你,你意下如何?”
“北斗真經”不是長春觀的功夫,因此傳給柳龍安,並不違反道觀規矩。
柳龍安道:“謝謝張道長。我想回家養傷,您讓張道兄把我送回去吧。”
張志敬道:“那怎麼成!必須是貧道親自送交金龍王。”說完輕輕招手,柳龍安縮成手指大小,飛入他的袖中。他對苗靜歸道:“一會兒你叫上魯靜從,去找志浩師叔,一起辦好你大師伯的喪事。”
從道觀出來,他仍舊來到那天到過的山坳。金龍王已在那裡等候,見張志靜孤身前來,皺眉道:“本王的外孫呢?”
張志敬肅然道:“我遣走劉靜宇,馬上就後悔了,立即招呼兩個師弟,前去招呼他回來。沒想到,小白龍已經跟了去。他為了保護張靜文和劉靜宇,被大師兄打成重傷。好在多是骨折,內傷並不嚴重。”
說完,袖口飄起,將柳龍安輕輕送到金龍王面前。
金龍王接在手心上,見並無大礙,於是吞入袖中,對張志敬道:“高志明呢?”
張志敬黯然道:“他與我比拼天兵神將失敗,然後自盡了。”
金龍王道:“倘若在別的宗門,高志明絕對稱得起大宗師。真是‘既生瑜何生亮’,卻一直被你壓得名聲不顯。”
張志敬道:“金龍王,此話差矣。修道之人,怎能貪圖虛名。”
金龍王笑道:“凡是說不在意虛名的,或者是已然成名,或者是實在無能為力。”
張志敬也笑道:“老妖精取笑貧道了。”又說道:“我也不能欠你的,既然小白龍為道觀受傷,等他傷愈復出,我傳授他一套‘北斗真經’。”
金龍王點頭道:“還算有點良心。”
二人相對大笑,隨即拱手相別。
金龍王飛到歡合居外,長袖輕抬,柳龍安倏然落在床上。
柳龍安見屋子門窗盡皆關閉,竟然不知道如何隔物而進。
金龍王極為看重臉面。當初龍珊珊離家出走,將他氣得半死。既然龍珊珊歸來尚未公開,他哪肯明著與女兒一家親近。
稍傾,子蓁首先來到,隨後胡雪也回來。
看到柳龍安渾身是傷,胡雪哭道:“都是胡其華害得,總是讓我家龍安冒險。”
子蓁道:“既然老爺子送了回來,就絕不會有大礙。他不好意思直接找你,就先通知了我。”
柳龍安道:“只是有些骨折,將養幾日就好了。”
子蓁笑道:“胡雪是害怕耽誤完婚呢。”
胡雪臉上一紅:“舅媽!我什麼時候說過呀!”
柳龍安道:“這兩個月,我吃了扁鵲塔龍元丹,又吃了長春觀金丹,還吃了東海仙翁的‘凍死人’。身上這點兒傷,肯定很快就能好,估計用不了十天半月的。”
子蓁見柳龍安並無大傷,胡雪又已回來,便告辭回了青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