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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三郎,你理過頭髮了嗎?”

系子刀自望著三郎的頭。

“是啊,剛才回來。對了,我在理髮店聽到一件怪事。”

系子刀自沒吭聲,只是定定地看著他。

三郎轉身對賢藏說道:

“大哥,昨天傍晚你是不是坐車經過村辦公室前面?當時你有沒有看見小吃店前站著一個奇怪的男人?”

賢藏雙眉微挑,詫異地望著三郎卻未回答。

“奇怪的男人?這話怎麼說?”

“那是個看起來陰陽怪氣、令人噁心的傢伙。由嘴巴到臉頰有一道大疤痕,右手只有三根手指頭,拇指、食指和中指他向小吃店的老闆娘詢問我們家的事。對了,鈴子,昨天晚上你有沒有看到這樣的人在附近走來走去?”

鈴子抬起頭,默默看著三郎,片刻,她喃喃地念著“拇指、食指、中指”,同時將手指一根根伸出,好像彈琴一般。

系子刀自與三郎默默望著她的手勢,良介則低著頭剝養麥饅頭的硬皮,賢藏依舊不停地抽菸。

第三章 鴛鴦琴

婚禮前的混亂

所謂本陣,是舊幕府時代輪流進京覲見將軍的諸侯,在前往京城途中住宿時指定的旅店,因此宅院宏偉堂皇。當然,同樣是本陣,這裡和東海一帶略有不同,這一帶往來的諸侯較少,規模自然就小多了。

一柳家既以本陣的後裔自豪,當代家主的婚禮當然也必須極盡鋪張奢侈之能事。

以一柳家的家世,再加上是繼承人的婚禮,不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鄉下都比城市更鋪張,新郎新娘穿著傳統禮服,客人來個五十、一百也不足為奇。

事實上,這一場婚禮簡單到只有雙方至親參加。新郎方面除了家族外,只有住在川村的叔公一人出席,甚至連賢藏的二弟隆二都沒從大皈回來;而新娘方面,只有叔叔久保銀造一人而已。

婚禮可以說極端冷清,但是婚筵可不能這樣,一柳家既是附近的大地主,往來的朋友和底下的佃農。僕人自不在少數,依這一帶的傳統習慣,這些人有權暢飲通宵的。因此,婚禮當天,傭人們來來往往穿梭不停,使得一柳家的大廚房一片混亂。

傍晚六點左右,正是廚房最忙最亂的時刻,有個男人擅自進入廚房。

“對不起,一柳老爺在嗎?如果在,找麻煩你將這東西轉交給他。”

在灶邊忙碌的阿直婆婆回頭看了一眼,見到一個頭戴圓頂幗,帽沿蓋住眉端,全身的衣服到處磨得發亮,戴著一副大口罩,幾乎把整張臉遮住的男人。

“你找老爺有什麼事?”

“啊,沒、沒什麼事,我只是想麻煩你把這個交給他。”

男人左手拿著一張摺疊的紙。

事後阿直婆婆向警官說明當時的情景,她說:

“他的姿勢很怪異,所有的幹指都彎曲著,食指和中指之間快著一張紙,好像麻風病患們的對了,他的右手插在口袋裡,我也覺得奇怪,雖然很想看清他的臉,但是他馬上轉過頭,隨手把紙條塞給我,就慌慌張張地衝出去了。”

當時廚房裡還有其他的人。但是阿直婆婆做夢也沒想到這男人在這件案子裡會如此重要,因此,在當時並沒有對他特別注意。

阿直婆婆拿著紙條愕然地佇立在原處,這時二房的秋子匆忙也走過來:

“對不起,有誰知道我丈夫在哪裡?”

“良介先生好像剛出去。”

“真拿他沒辦法,這麼忙的時刻,不知道他究竟在磨蹭些什麼?待會若看見他,麻煩告訴他趕快換衣服。”

阿直婆婆叫住秋子,將招疊的紙條交給她,並說明剛才的事。

“交給大哥?是嗎?”

秋子拿著那張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紙,蹙著眉頭,漫不經心地反問了一句。

她走到飯廳見到系子刀自一邊和女傭談話,一邊換衣服。旁邊站著的是身穿長袖和服的鈴子,正撫弄著給有金剛圓桌的琴。

“伯母,大哥呢?”

“賢藏嗎?可能在書房吧!哦,對了,你也該繫上腰帶。”

系子刀自穿好和眼看了秋子一眼,此時,穿著棉袍的三郎悄悄走了進來。

“三郎,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穿那種衣服你,你剛剛到那裡去了?”

“在書房呀!”

“一定又在看偵探小說。”

“在書房呀!一定又在看偵探小說。”

鈴子配合琴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