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累過,身心俱疲,躺在床上不一會就睡得不省人事。
慕容曉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他一向行蹤詭秘,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常常嚇人一跳,伸出手在蘇小小眼前晃了晃。
“看來咱們的新掌櫃累壞了,也難為她了,一個千年過後的人,無端來受這份罪,善哉,善哉。”很顯然慕容曉是在跟夏歌笑說話。
夏歌笑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一臉蒼白的慕容曉,心中百感交集,自打他感知到慕容曉的存在,氣息受了情緒的干擾,險些傷了蘇小小的性命之後,他們就已經見過面了,夏歌笑還是無法理解,為什麼慕容曉會做這樣的蠢事。
殘留一抹遊絲在他的身邊,對他起不到任何作用,卻無端讓他此生輪迴是個殘疾。
看著夏歌笑臉上悲天憫人的表情,慕容曉嘻嘻哈哈,沒個正型兒的說到:“當初不想告訴你,就是害怕這個,你有你的命,我有我的命,我們各自按照自己的命數做出選擇,誰也不欠誰的,就像蘇小小,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你是她的前世,她雖不必一定受這樣的苦,但是這也是她的人生,你又何苦常常在愧疚中度日?”
夏歌笑難以做到慕容曉的灑脫,只因欠債的是他,所以他根本灑脫不起來。
“白天之時,你可亂了分寸,這一點都不像你,你是為何亂了分寸?”慕容曉出現並非只為敘舊而來,他為的是白天夏歌笑反常的舉動,這讓無比了解夏歌笑的他有些震驚。
慕容曉自詡交友廣闊,但是像夏歌笑這樣遇事冷靜,常年冰霜一心只為鑽研食譜,精進廚藝,幾乎摒棄七情六慾的人也只他一人而已,昨天見他自亂陣腳,倒是吃驚了。
“你不會是對蘇小小動心了吧?你忘記素禾了嗎?前世素禾傾心於你,而你顧著收羅美食,網羅廚師食譜,錯過了她。今世難道不想給她一個交代嗎?”慕容曉對他的事情全然知曉,不得不問。
聽到素禾的名字,夏歌笑波瀾不興的面容,掀起一絲隱痛,不過很快就隱了下去。
“別胡說,我現在有什麼資格考慮兒女私情,我就是一個朝不保夕的鬼魅,之所以會方寸大亂,不過是不想我今世唯一的希望,有任何閃失而已。若是她能成功復仇逆轉頹勢,那麼我亦可以修出真身,此後兩不相欠。”夏歌笑從蒲團上站起身來,一副不想再多說的樣子。
“最好是這樣,否則想要修出肉身,報血海深仇,蘇小小要面臨的危險次次都會超過這一次,你明白嗎?是的,我很佩服蘇小小,但是她已經被捲了進來,本就不應該再掉以輕心,相比她我更擔心你,你這麼聰明的人,卻總是在關隘處迷糊,人不為己天地誅,你別犯傻。”這就是慕容曉放心不下他的地方,如果他能夠早些時日知道他的畜生師傅的面孔,也不會落到上輩子那樣悽慘的下場。
這些話句句都像是一把帶著彎鉤的匕首,不但扎進他的心裡,還來回攪動,痛得夏歌笑四肢都在輕微發著抖,額頭浸出的冷汗,很快便匯聚在一起,沿著垂落在脖子兩邊的墨黑鬢髮流了下來。
“放心,我不會再重蹈覆轍。因為‘今生’的我,還帶著千年的智慧。”夏歌笑堅定了信心。
“這還差不多,不說這個啦,省得討人嫌,聽說他們三人在找所謂貢酒,讓幾人別傻了,哪有什麼貢酒,這鳥不拉屎的地界,廣豐鏢局護送的是杏花村的秘製酒麴,老李頭家的,其實也談不上什麼秘製,不過是甜酒麴而已,你讓蘇小小購買一些紅酒麴回去,老李頭的酒麴是最好的。不說了啊!我撤了,待會兒蘇小小醒了看見我,我就死定了,雖然我已經是死人了,我可不想再死一次。”慕容曉說完便要遁形。
“慢些——想念很久了吧!”一個小小的酒壺,扔到了慕容曉懷裡。
“嘿嘿,還是你最懂我,就算不能喝,聞聞也好,這當鬼啊!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就是不能食五穀,這不能食五穀也沒啥,不能喝酒就讓人不爽快,我呆得那個地方,陰森森的,又不能喝酒暖身,這不是氣煞我嗎?”慕容曉拿起酒壺對著夏歌笑微微揚了一下手臂,便隱遁了起來。
又獨自呆站了兩個時辰,這個時候天已經微亮,一千年的歲月洗禮讓夏歌笑已經不再畏懼陽光,他喜歡看黎明慢慢降臨。蘇小小的生物鐘已經形成,天剛蒙亮,她揉了揉眼睛,看著立於窗前的夏歌笑問道:“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疲憊?”
“不妨事。我有話跟你說。”說完便把慕容曉告訴他的酒麴之事告知了蘇小小,沒成想蘇小小興奮不已,穿著單衣便跑過來重重拍了夏歌笑的肩膀一下,興高采烈的說:“哈哈,有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