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子湛又有清譽,父子並貴達,智淵父少無名問,湛禮敬甚簡,智淵常以為恨,自非節歲,不入湛門。及為隨王誕佐,在襄陽,誕待之甚厚。時諮議參軍謝莊、府主簿沈懷文並與智淵友善。懷文每稱之曰:“人所應有盡有,人所應無盡無者,其江智淵乎!”元嘉末,除尚書庫部郎。時高流官序,不為臺郎,智淵門孤援寡,獨有此選,意甚不說,固辭不肯拜。竟陵王誕復版為驃騎參軍,轉主簿,隨府轉司空主簿、記室參軍,領南濮陽太守,遷從事中郎。誕將為逆,智淵悟其機,請假先反。誕事發,即除中書侍郎。
智淵愛好文雅,詞采清贍,世祖深相知待,恩禮冠朝。上燕私甚數,多命群臣五三人遊集,智淵常為其首。同侶末及前,輒獨蒙引進,智淵每以越眾為慚,未嘗有喜色。每從遊幸,與群僚相隨,見傳詔馳來,知當呼己,聳動愧恧,形於容貌,論者以此多之。
遷驍騎將軍,尚書吏部郎。上每酣宴,輒詬辱群臣,並使自相嘲訐,以為歡笑。智淵素方退,漸不會旨。嘗使以王僧朗嘲戲其子景文,智淵正色曰:“恐不宜有此戲。”上怒曰:“江僧安痴人,痴人自相惜。”智淵伏席流涕,由此恩寵大衰,出為新安王子鸞北中郎長史、南東海太守,加拜寧朔將軍,行南徐州事。初,上寵姬宣貴妃殷氏卒,使群臣議諡,智淵上議曰“懷”。上以不盡嘉號,甚銜之。後車駕幸南山,乘馬至殷氏墓,群臣皆騎從,上以馬鞭指墓石柱謂智淵曰:“此上不容有懷字!”智淵益惶懼。大明七年,以憂卒,時年四十六。
子季筠,太子洗馬,早卒。後廢帝即位,以後父,追贈金紫光祿大夫。季筠妻王,平望鄉君。
智淵兄子概,早孤,養之如子。概歷黃門吏部郎,侍中,武陵王北中郎長史、南東海太守,行南徐州事。後廢帝元徽中,卒。
史臣曰:夫將帥者,御眾之名;士卒者,一夫之用。坐談兵機,制勝千里,安在乎蒙楯前驅,履腸涉血而已哉!山濤之稱羊祜曰:“大將雖不須筋力,軍中猶宜強健。”以此為言,則叔子之幹力弱矣。杜預文士儒生,身不能穿札,射未嘗跨馬,一朝統大眾二十餘萬,為平吳都督。王戎把臂入林,亦受專征之寄。何必山西猛士,六郡良家,然後可受脤於朝堂,荷推轂之重。及虜兵深入,徐服忄匡震,非張暢正言,則彭、汴危矣。豈其身捍飛鏑,手摺雲衝,方足使窮堞假命,危城載安乎?仁者之有勇,非為臆說。
列傳第二十 範泰 王淮之 王韶之
範泰,字伯倫,順陽山陰人也。祖汪,晉安北將軍、徐兗二州刺史。父寧,豫章太守。泰初為太學博士,衛將軍謝安、驃騎將軍會稽王道子二府參軍。荊州刺史王忱,泰外弟也,請為天門太守。忱嗜酒,醉輒累旬,及醒,則儼然端肅。泰謂忱曰:“酒雖會性,亦所以傷生。遊處以來,常欲有以相戒,當卿沈湎,措言莫由,及今之遇,又無假陳說。”忱嗟嘆久之,曰:“見規者眾矣,未有若此者也。”或問忱曰:“範泰何如謝邈?”忱曰:“茂度慢。”又問:“何如殷覬?”忱曰:“伯通易。”忱常有意立功,謂泰曰:“今城池既立,軍甲亦充,將欲掃除中原,以申宿昔之志。伯通意銳,當令擁戈前驅。以君持重,欲相委留事,何如?”泰曰:“百年逋寇,前賢挫屈者多矣。功名雖貴,鄙生所不敢謀。”會忱病卒。召泰為驃騎諮議參軍,遷中書侍郎。時會稽王世子元顯專權,內外百官請假,不復表聞,唯籤元顯而已。泰建言以為非宜,元顯不納。父憂去職,襲爵陽遂鄉侯。桓玄輔晉,使御史中丞祖臺之奏泰及前司徒左長史王準之、輔國將軍司馬珣之並居喪無禮,泰坐廢徙丹徒。
義旗建,國子博士。司馬休之為冠軍將軍、荊州刺史,以泰為長史、南郡太守。又除長沙相,散騎常侍,並不拜。入為黃門郎,御史中丞。坐議殷祠事謬,白衣領職。出為東陽太守。盧循之難,泰預發兵千人,開倉給稟,高祖加泰振武將軍。明年,遷侍中,尋轉度支尚書。時僕射陳郡謝混,後進知名,高祖嘗從容問混:“泰名輩可以比誰?”對曰:“王元太一流人也。”徙為太常。
初,司徒道規無子,養太祖,及薨,以兄道憐第二子義慶為嗣。高祖以道規素愛太祖,又令居重。道規追封南郡公,應以先華容縣公賜太祖。泰議曰:“公之友愛,即心過厚。禮無二嗣,諱宜還本屬。”從之。轉大司馬左長史,右衛將軍,加散騎常侍。復為尚書,常侍如故。兼司空,與右僕射袁湛授宋公九錫,隨軍到洛陽。
高祖還彭城,與共登城,泰有足疾,特命乘輿。泰好酒,不拘小節,通率任心,雖在公坐,不異私室,高祖甚賞愛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