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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傳第十二 庾悅 王誕 謝景仁 弟述
庾悅,字仲豫,潁川�焉陵人也。曾祖亮,晉太尉。祖羲,吳國內史。父準,西中郎將、豫州刺史。悅少為衛將軍琅邪王行參軍、司馬,徙主簿,轉右長史。桓玄輔政,領豫州,以悅為別駕從事史,遷驍騎將軍。玄篡位,徙中書侍郎。高祖定京邑,武陵王遵承製,以悅為寧遠將軍、安遠護軍、武陵內史。以病去職。鎮軍府版諮議參軍,轉車騎從事中郎。劉毅請為撫軍司馬,不就。遷車騎中軍司馬。從徵廣固,竭其誠力。
盧循逼京都,以為督江州豫州之西陽新蔡汝南潁川司州之恆農揚州之松滋六郡諸軍事、建威將軍、江州刺史,從東道出鄱陽。循遣將英糾千餘人斷五畝嶠,悅破之,進據豫章,絕循糧援。
初,毅家在京口,貧約過常,嘗與鄉曲士大夫往東堂共射。時悅為司徒右長史,暫至京,要府州僚佐共出東堂。毅已先至,遣與悅相聞,曰:“身久躓頓,營一遊集甚難。君如意人,無處不可為適,豈能以此堂見讓。”悅素豪,徑前,不答毅語。眾人並避之,唯毅留射如故。悅廚饌甚盛,不以及毅。毅既不去,悅甚不歡,俄頃亦退。毅又相聞曰:“身今年未得子鵝,豈能以殘炙見惠。”悅又不答。
盧循平後,毅求都督江州,以江州內地,治民為職,不宜置軍府,上表陳之曰:“臣聞天以盈虛為道,治以損益為義。時否而政不革,民凋而事不損,則無以救急病於已危,拯塗炭於將絕。自頃戎車屢駕,干戈溢境,江州以一隅之地,當逆順之衝,力弱民慢,而器運所繼。自桓玄以來,驅蹙殘毀,至乃男不被養,女無對匹,逃亡去就,不避幽深,自非財單力竭,無以至此。若不曲心矜理,有所改移,則靡遺之嘆,奄焉必及。臣謬荷增統,傷慨兼懷。夫設官分職,軍國殊用,牧民以息務為大,武略以濟事為先。今兼而領之,蓋出於權事,因藉既久,遂為常則。江州在腹心之中,憑接揚、豫籓屏所倚,實為重複。昔胡寇縱逸,朔馬臨江,抗禦之宜,蓋出權計。以溫嶠明達,事由一己,猶覺其弊,論之備悉。今江右區區,戶不盈數十萬,地不逾數千裡,而統司鱗次,未獲減息,大而言之,足為國恥。況乃地在無軍,而軍府猶置,文武將佐,資費非一,豈所謂經國大情,揚湯去火者哉。其州郡邊江,民戶遼落,加以郵亭嶮闊,畏阻風波,轉輸往還,常有淹廢;又非所謂因其所利,以濟其弊者也。愚謂宜解軍府,移治豫章,處十郡之中,厲簡惠之政,比及數年,可有生氣。且屬縣凋散,亦有所存,而役調送迎,不得休止,亦謂應隨宜並減,以簡眾費。刺史庾悅,自臨州部,甚有恤民之誠,但綱維不革,自非綱目所理。尋陽接蠻,宜有防遏,可即州府千兵,以助郡戍。”於是解悅都督、將軍官,以刺史移鎮豫章。毅以親將趙恢領千兵守尋陽,建威府文武三千悉入毅府,符攝嚴峻,數相挫辱。悅不得志,疽發背,到豫章少日卒,進年三十八。追贈徵虜將軍。以廣固之功,追封新陽縣五等男。
王誕,字茂世,琅邪臨沂人,太保弘從兄也。祖恬,中軍將軍。父混,太常。誕少有才藻,晉孝武帝崩,從叔尚書令珣為哀策文,久而未就,謂誕曰:“猶少序節物一句。”因出本示誕。誕攬筆便益之,接其秋冬代變後雲:“霜繁廣除,風回高殿。”珣嗟嘆清拔,因而用之。襲爵雉鄉侯,拜秘書郎,琅邪王文學,中軍功曹。
隆安四年,會稽王世子元顯開後軍府,又以誕補功曹。尋除尚書吏部郎,仍為後軍長史,領廬江太守,加鎮蠻護軍。轉龍驤將軍、琅邪內史,長史如故。誕結事元顯嬖人張法順,故為元顯所寵。元顯納妾,誕為之親迎。隨府轉驃騎長史,將軍、內史如故。元顯討桓玄,欲悉誅桓氏,誕固陳修等與玄志趣不同,由此得免。修,誕甥也。及玄得志,誕將見誅,修為之陳請;又言修等得免之由,乃徙誕廣州。
盧循據廣州。以誕為其平南府長史,甚賓禮之。誕久客思歸,乃說循曰:“下官流遠在此,被蒙殊眷,士感知己,實思報答。本非戎旅,在此無用。素為劉鎮軍所識,情味不淺,若得北歸,必蒙任寄,公私際會,思報厚恩,愈於停此,空移歲月。”循甚然之。時廣州刺史吳隱之亦為循所拘留,誕又曰:“將軍今留吳公,公私非計。孫伯符豈不欲留華子魚,但以一境不容二君耳。”於是誕及隱之並得還。
除員外散騎常侍,未拜,高祖請為太尉諮議參軍,轉長史。盡心歸奉,日夜不懈,高祖甚委仗之。北伐廣固,領齊郡太守。盧循自蔡洲南走,劉毅固求追討,高祖持疑未決,誕密白曰:“公既平廣固,覆滅盧循,則功蓋終古,勳無與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