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阿珠這純粹是宣揚主母的權力,廖小小羞得說不出話來,陳伊伊在趙興身後直拿食指捅人,嘴裡嘟囔:“十八了,我十八了。”
喀絲麗則一臉無所謂地神態,裝作聽不懂漢話,茫然地望著那盞燈籠,嘴裡說著胡語:“不知今日街上,該是怎樣的情景?”
遠處,傳來了一聲爆喊,火光照亮了半個夜空,那是城隍廟所在,那些人喊的是“龍燈上山了!”
“龍燈上山了”,城堡裡的人也在齊聲呼喊,無論是中國以色列人,還是高麗人、倭國人,都隨著這聲吶喊,將手裡提的燈掛上沿途,而後一起拍手吶喊:“龍燈上山了!”
唐代的元宵只持續三日,到了宋朝則延長至五天,正月十四試燈、十五鬧燈、十八落燈。然而杭州的元宵節比其他城市多兩天,成了十二上燈,十八落燈。這多出來地兩天狂歡時間是錢王歸宋後進錢買來地。此後,這兩天又成了宋代杭州獨有的“祭錢王”禮俗。
初十二日,杭州人會將新做地龍燈抬至城隍山龍廟,拜供後,以墨汁點其睛,稱為“開光”,當龍燈開光的那一剎那,全城百姓齊呼“龍燈上山”,並開始懸掛自家的燈籠。
然後是煮湯圓。上燈圓子落燈糕,掛上燈籠的那一刻,主婦們開始煮湯圓,宋時,元宵由糯米制成,或實心,或帶餡。餡有豆沙、白糖、山楂、各類果料等,食用時煮、煎、蒸、炸皆可。起初,人們把這種食物叫“浮圓子”,後來又叫“湯糰”或“湯圓”,這些名稱“團圓”字音相近,取團圓之意,象徵全家人團團圓圓,和睦幸福,人們也以此懷念離別的親人,寄託了對未來生活的美好願望。
正月十二,幾顆湯圓下肚後,晃晃悠悠走出巷口就可以看到滿街的燈火,趕一回古代的花燈會——這日子真叫幸福。
大約就是吃完湯圓的時間,蘇迨帶著妻子歐陽氏,蘇過帶著妻子範氏一起過來了,聽他們兄弟說,吃完元宵,蘇軾牽著老妻的手,秦觀也帶著老婆,兩夥人一起去找錢勰,以及晁補之的父親晁端友,這些文人扎堆一起,沿街掃蕩元宵燈謎,剩下幾個小輩無處去,便來找趙興遊玩。
相當於杭州來說,密州只是一座小城,趙興早有心看看朱淑真描寫過的杭州元宵節,蘇軾兄弟一慫恿,他心裡也蠢蠢欲動,遂轉身詢問程阿珠:“阿珠,同去,如何?”
程阿珠至生下孩子後。全副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她望了望外面,搖頭說:“不了,天冷,我怕孩子凍著。”
陳伊伊與廖小小耐不住性子,早已經跳到趙興身邊,渴望的望著趙興,喀絲麗則一副乖巧地神態,搖頭指指孩子,表示自己要陪程阿珠。趙興略想了想,點頭說:“反正賞燈又不止一日,喀絲麗今日不去,便後日去吧。咱們走。”
今天是上燈日,所謂上燈就是搭建燈棚的日子。出了城堡,一路走來,無數的豪門大戶正在指揮家人搭設燈海燈山,這其中,以府衙門口搭建的燈山最宏偉。那裡扎大型彩燈時稱“山棚”。用竹架子搭成一節一節的臺階,臺階上密密麻麻的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燈籠,衙役們登高爬低將一盞盞燈點亮。見到趙興來。一邊熱情的打招呼,一邊手裡不停。
指揮搭建燈棚的是高俅。程族的學生雖然不在了,但高俅做得也很有頭緒,幾班工人輪流操作,燈山逐漸成型,不一會,工作進行到了尾聲。衙役們開始爬著梯子往最高處懸掛燈籠。高俅忙地腳不點地。趙興看了片刻,決定不打攪對方。他領著蘇迨兄弟沿著西湖走,馬車跟在他們後面緩緩而行。走了幾步,趙興好奇的問:“乾兒呢,怎麼沒見到乾兒出來湊熱鬧?”
蘇迨回答:“四弟最近又病了,支婆請他看了醫生,正打算明天白天再叫一賜樂業的郎中再來看看呢。”
趙興點點頭,他眼睛盯著向湖邊的一組客人,這組客人恰好搶佔了保塔前方地好地段,正在搭建燈棚,那夥人趙興個個都認識,為首的是周邦式,在他身後的是仰充,仰充旁邊的是唐棣(d),字丘山。
周邦式自從去見過章後,再沒有來拜訪趙興,此刻道左相逢,他表現的若無其事,拱手向趙興調侃:“離人兄,此刻杭州家家都動了起來,怎麼沒見到你家搭的棚子?人都說離人兄喜歡擺弄精巧玩意,你所造地明月夜,如今也是各家常備的照明物什,我們都說呢,若是離人兄也搭個燈棚,放上百十盞琉璃燈,一定能大大出彩。”
仰充與唐棣頻頻點頭。這兩人不敢多說,因為趙興實在兇名在外,這幾年,趙興在京城打殺丐幫人員的事情逐漸口口相傳,傳到了杭州。杭州人聯想到趙興祭雨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