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和三個年輕娘子,她則和譚誠破軍一起去找找,看看能不能租一間空房子。
邸舍的老闆雖是高昌本地人,但年輕時候也到過長安,懂一點漢話,知道小風想租房子,便介紹了一箇中人:“……叫塔什,在東街開了一間缸瓦鋪,誰家有空房子,或是租或是賣,他都知道,只是人有點刻薄,不過你若是給足了銀子,他萬事都能給你辦的妥妥當當。”
小風笑道:“原來是愛財的,這就好辦了。”
出了邸舍便是熱鬧的大街,小風好奇的打量著高昌城內的景象,雖然氣候乾燥,風沙也有些大,但總的來說挺乾淨的,街道整齊古樸,兩邊店鋪熙攘熱鬧,甚至在門口都堆滿了貨物,還有一些小商販,因為本錢小,直接在街道兩旁支起了攤子,呼喝叫賣,也沒有人阻攔。
越往城內走,就越發的熱鬧,一路上遇到不少商隊,有的正在裝貨打算啟程離開,有的剛剛到達正在卸貨,一麻袋一麻袋的香料,一匣子一匣子的紅寶石,藍寶石,綠松石,還有裹在白絹內的珍貴的絲綢,放在木箱裡珍貴儲存的瓷器……夥計們川流不息的搬貨運貨。
街道兩邊除了兜售東西的攤子,還有一些流浪人席地而坐,或是彈著馬頭琴,或是低聲吟唱著小曲小調,夾雜在叫賣聲中,別有一番趣味。
還有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大部分都是穿著胡服,說著當地土語的本地人,偶然夾雜著一兩句漢語,也是怪腔怪調的,真正的身處其中時,才發現已經在異國他鄉,離長安已經萬里迢迢了。
還沒到高昌的時候,小風就請教過滿老頭,然後弄了幾件當地人穿著的服飾來,如今大家都穿在身上,不過她個子矮小,眉清目秀的,一看就知道是中原女子,倒是破軍,身材魁梧,眉目鋒利。換上當地人的服裝,倒真有幾分像當地人了。
幾個人正在找塔什的缸瓦鋪,忽然聽得一陣吵嚷,接著便是一個男子的高聲叫罵:“……禽獸不如!心狠手辣!衣冠禽獸!”
一聽這是字正腔圓的漢話。小風頓時起了好奇之心,跑去瞧熱鬧,撥開人群一瞧,原來是一個穿著漢服儒袍的郎君,鬍子拉碴的,看不出年紀,臉漲得通紅。
被好幾個人架住了,他卻還想往前衝去打對面的那個人,對面那個氣急敗壞的短鬍子老頭一看就知道是高昌本地人,嘰裡呱啦的指著那漢人郎君不知道說些什麼。
那郎君聽了越發的憤怒。卻掙脫不開眾人的束縛,又是蹬腿又是伸胳膊的,恨不得把對面那老頭給吃了,最後那短鬍子老頭惡狠狠的說了一句話,拂袖而去。讓那郎君絕望的大喊一聲,居然蹲在地上抱著頭哭起來。
小風和天魁看得目瞪口呆,倒是破軍和譚誠這一路上跟滿老頭學了一些當地的土話,隱隱約約聽得明白,破軍道:“那老頭對那個郎君說,一輩子也別想離開西域。”
小風驚訝:“這麼狠?那老頭是誰?怎麼這麼囂張?”
破軍搖搖頭,倒是譚誠於心不忍。見原本看熱鬧的人群都散了,那年輕郎君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樣子挺可憐的,上前把那人扶了起來,小風一見譚誠上前多管閒事,忙不迭的後退幾步,嘀咕道:“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也太丟人了。”
譚誠道:“這位郎君,你先別哭,有什麼難處,說出來,我們若是能幫的。也能幫你一把。”
那人的哭聲戛然而止,抬頭愣怔怔的看著譚誠:“你是中原人?”
譚誠點點頭:“是,我是從長安來的。”
那人驚喜的大叫一聲,抱住了譚誠:“長安來的!長安來的……”
看他那樣子,都快高興瘋了,破軍見他抱著譚誠又是捶又是打的,譚誠差點沒被他拍死,趕忙上前把兩個人分開,把譚誠解救出來。
譚誠被他勒的直咳嗽,小風上前幸災樂禍道:“叫你多管閒事,這人壓根就是個瘋子。”
譚誠道:“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看在都是中原人的份上,能幫一把的咱們就應該幫一把。”
那人激動完了就剩下驚喜了,拉著譚誠問個不停,一會問長安有沒有變化,一會問皇帝是誰做,跟隱居千年不知世事的隱士一樣。
破軍瞧他思鄉情切,也挺可憐的,笑道:“你也彆著急,我們剛來,要在這兒待上一陣子呢,你有話慢慢的問。”
那人立刻拍著胸脯要請破軍喝酒,他拿袖子一抹,把眼淚和鼻涕都抹到了袖子上,見小風嫌棄的看著他,嘿嘿笑了一聲,又把袖子捲了起來。
那人道:“我姓齊,名子昂,因為行三,熟悉的人都喊我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