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自從那日陳季雲憤然離去後,就再也沒有搭理過自家師父,這可急壞了梁潛。正所謂人都有脾氣,觸到逆鱗不死也傷啊。
自六月份開始天漸漸熱了起來,這七月份更是熱的人喘不上氣來,即使穿著薄衫也能溼透半片。悶熱的天氣讓常人受不了,更別說是待產的柳言兮了。
這日晌午時分,陳母端著一盆冰進了柳言兮的房,眼下,翠雲正給自家小姐打扇兒,一見老夫人進來,連忙迎上前將盆接了過來。
“兮兒,莫在喝那些涼的東西,這都七月份了,可不能大意了。”陳母說著便坐了下來扇起了扇子。
柳言兮艱難的直起了身道:“娘說的是,今早起來飲過一碗凉粥便覺得不舒服,下面隱隱作痛。”
陳母一聽那還了得,連忙問道:“痛了?會不會是要生了,哎呀,我當初懷季雲的時候九個月就生了,你這都十個月了怎麼還沒有動靜?”
陳母不說還好,一說柳言兮便更覺得疼痛,痛的撥出了聲。
“這,這是要生了啊!,快,翠雲啊,趕緊去燒水。”陳母說著便將柳言兮扶到床上。
“是,老夫人。”翠雲一聽拔腿便往外跑。剩下陳母留在房裡乾著急,這陳季雲和陳安都在書院,那梁潛也在書院,這,這上哪兒去找穩婆啊!
“兮兒,彆著急!娘在想法子。”陳母給柳言兮解開了外衣道。
柳言兮疼的不敢挪身,費勁力氣道:“娘,鴿子,叫相公!我想見她,啊,痛!”
“好,好,娘這就去。老了,糊塗了,竟然把鴿子給忘了。”陳母一聽急忙站起來往外走。
此刻書院可謂是學風日勝,如今新皇登基廣招賢才,必定能有所作為,若是今科得中必受皇上賞識,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書院的書生都卯足了勁攻書,想光耀門楣。
“寄文,想不到你策論可以寫到如此境界。尤其這幾句,自來姦盜邪淫,無所逃其王法,是非冤抑,必待白於官家,故官清則民安,民安則俗美。舉凡遊手好閒之輩,造言生事之人,一掃而空之。”陳季雲拿著何寄文的文章讀道。
何寄文聞言則拿起陳季雲的文章道:“師兄所作也不錯啊,比起初時可是長進不少。這幾句,無論平民之樂事生業,即間有不肖之徒顯幹法紀,而見其刑罰難容,罪惡難恕,耳聞目睹,皆賞善罰惡之言,宜無不革面洗心,改除積習。憑此文采何愁秋闈不中啊!我可以是先喚你一聲舉人老爺了。”
陳季雲聞言第一次覺得不好意思,她如今能做出這般的文章還權杖何寄文啊,善交益友,樂交諍友,不交損友,確實是至理名言。
“師兄,你看,鴿子!”何寄文一轉頭便見一鴿子從遠處飛來落在石凳上。
陳季雲聞言轉頭一看,連忙站起來,將鴿子抓在手裡,取了紙條開啟。
“我,我娘子要生了。”陳季雲驚呼一聲,連忙提起袍子跑了出去。
何寄文一見忙收拾好文章跟了上前第一次用力喊道:“師兄,等會,我有馬車。”
陳季雲跑出老遠一聽連忙停了下來,氣喘吁吁的站在原地。
何寄文見陳季雲停了下來,連忙喚書童去取馬車,她則去了松仁堂尋了梁潛。
馬車上,師徒二人還是不對付。
“你來做什麼啊?”陳季雲陰陽怪氣道,其實她心中也沒有那麼氣了,可依然止不住冷眼看著自家師父。
梁潛頭一轉哼哼道:“我徒媳婦要生了,我當然是去看我小徒孫啊!”
陳季雲聞言從鼻子裡吐出一團氣,拉開車簾衝著陳安道:“陳安,快些,車裡十分悶熱。”
何寄文聞言抿著嘴笑,從身後取出一幅道遞到陳季雲手中道:“師兄,這是師父給你賠罪的。”
陳季雲一聽看向梁潛,將畫展開,落款寫著潤光二字,很顯然,陳季雲心中高興萬分,可總覺得下不來臺,傲氣道:“她老人家怎麼不自己給我啊!”
“給你就不錯了,不然,你還給我!”梁潛突然轉身道。
陳季雲一聽忙將畫藏在身後,顧不得與梁潛在掐下去,一個勁的催促快一點。
而此時,屋裡已經聚集了好多熱水,門窗緊閉的嚴嚴的,熱的柳言兮渾身是汗。
陳母將能做的都做了,正焦急得等著,忽然聽見馬蹄聲,立刻站了起來道:“兮兒,他們回來了。”
陳季雲等人下了馬車便急急忙忙往裡走。
“娘!”陳季雲說罷便匆匆進了屋。
“她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