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倒在地上,沙土四處飛濺開來。
沙漠恢復到一種死寂狀態,彷彿所有的生靈都集體消了聲。
符觀紫心驚膽戰,誰能告訴他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曼哈圖還在嗎?如果在的話,它怎麼可能容許象徵自己身份地位的祭神塔倒掉?
剛才那股邪風逃竄太快,以至於他都未分辨出原形,倘若曼哈圖當真棄塔而逃,是否說明那位中原小客人依舊健在?
待塵土平息,符觀紫依舊未從觀察中得到任何結論,他猶豫良久,最終決定進入一探究竟。
塔身已經破碎變形,門也有一半掩埋在沙土裡,他隱藏在陰影中小心翼翼朝裡面走去,腳步靈巧就像隻身手敏捷的貓。
塔裡面已經亂的不成樣子,地板和牆壁到處都是被火燒焦的痕跡,空氣裡充斥著刺鼻的殘餘妖氣,卻依舊沒有一個人在。
符觀紫皺起眉毛,用手指彈掉身上的灰塵和仄皺,神態恢復到白天的恭敬,“小人聽聞附近騷亂,特來調查原因,失禮之處還望曼哈圖大人見諒。”
見無人回應,他眸子便亮了起來,提高聲音道:“大祭司符觀紫見求見曼哈圖大人!”
一連重複了四次,塔內依舊靜悄悄的,符觀紫這才放鬆下來,急道:“中原的客人是否健在?”
塔內妖氣散了出去,符觀紫從袖中取出火折照亮四周,將每個地方都仔細檢查過,卻始終未見到阿九身影,曼哈圖及其手下也全都消失不見了。
這麼多年,曼哈圖始終如磐石一樣穩居在這座塔內,因為他是整個羅蘭的神,祭神塔亦是巴布倫爾不敗的象徵。
可是現在塔倒了,曼哈圖也逃跑了,這是否意味著羅蘭可以迎來自由的新世界了?
這應該算是天大的驚喜吧?可符觀紫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被曼哈圖鐵腕統治了這麼多年,大多羅蘭人都已失去了野性活得像羔羊般溫順,可是這種現狀居然可能被一位來自中原的小妖怪給改變……現實像尖銳的針一樣刺痛著他身為羅蘭人的自尊。
他感到深深的前所有的疲憊,天上只有孤寂清冷的月亮與其遙遙相對。
千百萬年來,天上滿月始終如一的照映著大地,芸芸眾生如潮水一般來了又去,外面世界淪海桑田恐怕早已變了樣子,只有羅蘭畏畏縮縮生活在曼哈圖的淫威之下長久不變。
他熱愛的羅蘭是自由奔放的熱土,是正義和倔強不屈的民族血統,不應該是現在明知曼哈圖是妖怪還頂禮膜拜對其畢恭畢敬,如自己一般苟且偷生……
正當他深陷回憶自責中時,聽到了一個清亮的嗓音,中原客人奇蹟一樣突然出現,“符先生不是走了麼?怎麼會在這裡?”
符觀紫轉過視線,將阿九從頭到腳都看過,雖然鼻尖滲著細汗,可是臉上神采並不像受過傷的樣子。
他覺得喉嚨有些緊,臉頰羞愧的發燙,“曼哈圖它……”
阿九從禍鬥背上跳下來,略帶歉意道:“消失了,我追出巴布倫爾沙漠也沒有看到它的影子。”
事實上他還發現了一些詭異的狀況,只是心存疑惑不好當面直說,他需要時間去驗證。
知道曼哈圖沒有確切死亡的訊息,符觀紫下意識收緊了手指,竟然說不清楚是憂是喜。
符觀紫帶著阿九默默回府邸,兩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話。
祭神塔倒了,這本該是件轟動四方的大事,可是羅蘭城保持著跟往常一樣詭異的安靜,人們生活循規蹈矩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經過那片繁華的鬧市時,突然聽耍蛇的藝人道:“是錯覺嗎?還是因為陽光燦爛的緣故,今天的祭神塔好像比往常更醒目巍峨了些,居然站在這裡都可以清楚看到。”
符觀紫頓步,難以置信的轉臉往身後望去,果然在他們歸來的地方隱約看到了一點筆挺塔尖,嘴巴難以置信的微微張開;“曼哈圖果然是無法戰勝的……”
眼睜睜看著已經倒塌的祭神壇,竟然悄無聲息的重新豎起,消失的曼哈圖是否也重新回到了裡面?
即使有福緣之人前來相助,羅蘭終歸還是逃脫不了被惡魔掌控的噩運……被鎖鏈禁錮的沙漠之鷹啊,什麼時候才能掙脫束縛重歸自由?
這天阿九沒有什麼胃口,中午符觀紫去了王子行宮覆命,照舊讓人準備了豐盛的食物,阿九卻婉言謝絕丁點不沾妖行天下。
當符觀紫一臉疲憊的回來時,發現阿九正盤腳獨坐在院中,神情凝重的若有所思。
他走到阿九跟前,在草蓆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