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茴香合力分作兩趟抬到她的房間,清場、關門、泡澡。
直到全身浸泡在熱水中,她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感覺紛亂的狀態終於又給順正過來了。
其實,她是最討厭意外的。尤其是那種會改變現有生活的意外。比如母親和父親的離婚、比如入住繼父家、比如退掉宿舍和殷如言同居。每一次的環境改變都需要重新設定生活習慣來遷就配合。而每一次當她習慣了那種生活時,又總會發生意外,遠離住所,讓一切重頭再來。
所以有一段時間,殷如行很熱衷於買房子。她渴望有一個真正屬於她的房子,無需太大。永遠不需要擔心會被人趕走。就算只有她一個人,也可以把小窩營造成一個家。
她缺少一個家,一個讓她心安的家。
可惜廢柴的能力和居高不下的房價讓她的這個夢想成了泡影。她終究還是隻能在別人的地盤裡借住,由著別人來安排她的人生。
殷如行緩緩沉入水底,吐出胸腔殘氣。
絕不可以,再不可以將自己的人生放置他人之手。為此,她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蘇府前園思醒堂,蘇晨和白陌塵相談甚歡,他道:“白賢弟通曉古今,見識不凡。怎麼在鄢都沒有遇見伯樂嗎?”
白陌塵謙虛的道:“慚愧,慚愧。在下在家鄉確有薄名。然大丈夫者,讀萬卷書還需行萬里路。陌塵縱有幾分才名,也不敢妄自尊大。還是應四處遊歷見識,方有底氣。”
蘇晨笑道:“話是在理。只我聽說,如今的鄢都之主羅氏公子映韜,禮賢下士、用人不拘一格。怎會漏掉白賢弟此等芝蘭玉樹。”
白陌塵同樣笑道:“陌塵不才,映韜公子確有相請過。我亦是這般回他的,立業者,需有備而發。陌塵遊歷歸來,底蘊充足,定不會拒絕映韜公子的美意。”
這便是含蓄的拒絕了招攬。蘇晨也不介意。他早在知道白陌塵是繪里人時就有此估計。天元之州的幾位最高執政者,除他蘇晨之外,還有兩個人有著‘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心胸。一位是祀城城主樑少安,另一位就是鄢都羅家目前的當家人羅映韜。以白陌塵的家境和學識,在繪里不應該籍籍無名。那麼,羅映韜就一定聽說過他,招攬任用也該有才是。
不為他所用也沒有關係。如今天元局勢平穩,哪一位城主都沒有吞併天下的野心。能與他地的賢士交好,也是一樁美事。多個朋友多條路,舉手之勞又何必吝嗇。
蘇家兩兄弟便依舊客客氣氣的招待白陌塵,一同吃了午飯。並邀請他參加半月後蘇府舉辦的晚宴。這是社交晚宴,一年總有個十來次。這時節*光明媚,弄了個賞花的名頭,正是辦宴會的好時節。
白陌塵自是接受了邀請。回到小院後和桓蹊談起此事,讚歎道:“蘇晨果真是個人物。對著我這麼無權無勢的白丁,也能禮儀周全,毫無勉強做作。他日祺地定會在他手上一日千里。”
桓蹊看了看他手中的請帖:“我和你一起去嗎?”
“不用。”他道,“你我最好一明一暗,你不在人前出現,便不會有人注意。我在晚宴上瞧些人物,你在私下打聽。兩處一匯合,真實情形怎樣,也就出來了。”
“好。”桓蹊應聲,沒有異議。
蘇府裡,蘇雷在思醒堂磨磨蹭蹭,問蘇晨:“大哥,過完年軍隊也該好好操練操練了,我去瞧瞧吧。”
蘇晨瞥他一眼,道:“等賞花宴過了你再去。你去前頭作戰,後方的人也要熟識些。這次請的人多,正好一塊熟悉熟悉。”
蘇雷啞口無言。來回走了幾步,又問:“大哥,我幫你看公文吧。”
蘇晨不動聲色的回絕:“政事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熟的,我便是花上數天教你,你又能定下心處理多久?紙都沒捂熱人就要走了,我一腔心血都是白花,這又何必?”
蘇雷又沒聲兒了。再度踱步,半晌後:“大哥,我近日沒什麼事,悶的慌。你好歹給個差事讓我打發時間吧。”
蘇晨奇道:“這倒也怪了,之前你不也沒事,怎麼沒覺著閒的慌。就這麼半個月,哪兒不能打發時間?”
蘇雷閉上了嘴,悶氣坐下。再不提幫忙的事,只是人也不走。就這麼幹巴巴的待著。
蘇晨也不理他,自顧自的處理事務。直到華燈初上,準備去柳氏那邊吃飯。蘇雷立刻也跟著站了起來:“大哥,我和你一起,看看靖兒和倩兒。”
蘇晨定定的看他兩眼:“也好。”領著他去了眠雲居。
吃完晚飯,蘇雷逗著侄子侄女玩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