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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韓柏跪下,俯身伸頭,雙掌按著岸旁泥地,將上半身探入水裡,靳冰雲踢水的清響,立時傳入耳內,有若仙籟,兩人雖隔了半條溪,但水卻將他們連了起來。

靳冰雲大感興趣地看著他這過分了的“梳洗”。

韓柏把頭從水裡抽回來,仰天痛快地舒出一口氣,水珠小瀑布般從他頭髮瀉下,跟著呆了一呆,緩緩俯身,以瞪得不能再大的眼睛,看著溪水中自己的反影。

與魔種結合後,他還是首次看到自己的尊容。

靳冰雲見他神態古怪,秀眉輕蹙道:“你不是認不出水中的自己吧!”韓柏打了個寒戰,叫道:“這不是真的!”

靳冰雲更摸不著頭腦,韓柏一時狡如狐狸,一時傻若孩童,構成了對她非常有吸引力的性格。

她甚至感到和他一起時,時間過得特別快。

自跟隨龐斑以來,她便壓抑著自己的感情,愈付出得多,痛苦愈多。

可是龐斑對她的魅力確也是非同小可,所以她也更恨他,恨他為了練魔功,甘於將她犧牲了。

她不能拒絕,因為那是註定了的命運,一個賭約。

對風行列,善良的她,揹負著噬心的歉疚和憐憫,其中是否有夫妻之愛,連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但眼前這奇怪的男子,卻使她輕鬆寫意,一點壓力也沒有。

韓柏仍呆望著水中的影子。

一面不能置信的駭意。

靳冰雲隨手拿起左旁的布鞋,擲在韓柏的水影上。

水中的韓柏化作一圈圈往外擴張的漣漪,小鞋似小舟般隨著清流飄然而去。

韓柏茫然抬頭,剛好看到靳冰雲閃著頑皮的目光,和她身旁變成形單影隻的僅餘繡花布鞋。

靳冰雲淡淡道:“你還要不要得到我的身體?”

她說話的內容雖可使任何男人驚心動魄,但語氣卻平淡之極,便像要獻身給韓柏的人和她半點關係也沒有。

韓柏愕然道:“你說什麼?”

靳冰雲緩緩道:“我說在龐斑追上來殺死你前,你要不要得到我的身體?”

韓相聽到龐斑的名字,虎目爆起前所未有的光芒,回覆了赤尊信式的自信和精明,哈哈一笑道:“你也不要太小覷我,我既有膽量擄走你,自然有和龐斑較量的本錢。”

靳冰雲沒好氣地嘆道:“剛才我差點便殺了你,你還要在我面前說大話。”

韓柏並不爭辯,仰身躺在岸旁,望著天上的白雲,以舒服得像甘心死去的語調道:“為什麼太陽落下去,又能回升上來;人死了卻不會復生,這是什麼道理?”

靳冰雲訝道:“你真的不知道龐斑正追來還是假的不知道?你難道有把握勝過他嗎?”

韓柏道:“你還未回答我,人死為何不能復生?”

靳冰雲對他的無動於衷恨得牙癢癢,嗔道:“待龐斑來到後,你便可向閻王爺請教這個問題,不過卻須小心他會拔你的舌頭。”

韓柏將雙手放在頭後,權作無憂的高枕,懶閒閒地笑道:“龐斑的唯一弱點是你,我唯一的弱點也是你,假設你不和我合作的話,我便死定了,你會和我合作嗎?”靳冰雲見他胸有成竹,實在摸不清他的葫蘆裡有何應付追兵的妙藥,嘆道:“我是不會和你聯手對付龐斑的,何況即使加上了我,我們也不會是他的對手,這世上或者只有浪翻雲才有資格成為他的對手。”

聽到浪翻雲的大名,韓柏現在變得粗濃如劍的眉毛一揚,眼內閃過崇敬的神色。

猶記得在荒廟裡,驚天地泣鬼神的覆雨劍一出,黑白二僕立時落荒而逃。

靳冰雲沒有放過他的反應道:“我果然沒有想錯,你是為了浪翻雲才擄劫我,這證明了你被埋士下時,聽到了我和龐斑的對話,為何你被活埋土內,竟不會悶死,這是什麼武功?”韓柏想不到她心細如斯,自己的一個反應,便給她推斷出這麼多事物,他一出生便是孤兒,從來沒有人真正關心他,著緊他。直到遇上靳冰雲,他知道此生也休想忘記她在他被活埋時,每一句說話,每一下嘆息。

靳冰雲瞅他一眼,微嗔道:“你聽到我的話嗎?”

韓柏坐了起來,望向靳冰雲道:“你的話每一句都聽到,每一個字也記得,將來也不會忘記,現在時間愈來愈緊迫,我沒法向你作更詳細的解釋,只問若不是硬橋硬馬和龐斑對著幹,你肯否和我合作逃走?”

靳冰雲不能置信地道:“你具有逃離龐斑魔爪的把握?”

韓柏忽地眉頭一皺,側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