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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待他滿身血腥回來時已是子時。

玄麒映著月光,將玄衣除去,又將貼身的裡衣除去一邊,露出背上的刀傷。這時聽到武櫻翻身坐了起來,玄麒只當他是驚夢,遂停止手上的動作,卻不料武櫻翻身下了床,徑直去點亮了書案上的油燈。

藉著逐漸明亮的燈光,武櫻看到□□著半邊胸膛的玄麒,手中正握著一塊布,以一個及其彆扭的姿勢擦拭背後的傷口。玄麒沒想到武櫻會突然醒過來,一時也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武櫻半晌才將目光從玄麒身上移開,轉而看向地上沾滿了血的玄衣。那玄衣在白天看來是黑色,在晚上看來卻是暗紅色,沾了血的地方更是顯得鮮豔異常。

“你且先去睡吧,我一會便收拾好。”玄麒見對方盯著地上的玄衣發呆,以為對方被嚇到了,心道,早知如此,應當去那空著的耳房先把傷口包紮好了再回來。

武櫻聞言並沒有乖乖回去睡下,而是上前伸手去取玄麒手中沾著血的布,玄麒見狀手往後一撤,想要躲開。武櫻卻一臉的倔強,同時倔強中又攙著一些委屈,道“師父,弟子在這世上只剩你一個親人了。”

玄麒聞言一怔,他與對方不過相識一天的光景,竟已被對方當做親人了,轉念又想,武櫻十一二歲的年紀,卻逢武家叛亂,被株了九族,僅剩他一人,又險些被淨身做了太監。

武櫻在玄麒分神之際,已然拿過那帶血的布,開始為玄麒擦拭傷口。好在玄麒背後的刀傷並不重,他身上的血腥氣多是沾染了旁人的。武櫻雖然生疏,卻也算是將玄麒的傷處理妥當了。

因玄麒傷的是右背,因此他側躺在床上時,正好對著睡在裡面的武櫻的後腦勺。武櫻縮著身子,將自己蜷的像個蝦米一樣,只佔據了小小的一塊地方。玄麒想伸手將對方的身子翻過來,好讓對方睡得舒服一些,又怕將對方吵醒,猶豫之間有些失眠。

“師父。”

“嗯。”玄麒恍惚間聽到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叫他,也不知是否是自己聽錯了,便隔了片刻才輕聲應道。

“你別死好麼?”那個聲音近乎哀求的道。

“...”玄麒沒想到武櫻竟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一時微怔,不知該作何回答。良久他見自己眼前小小的後腦勺似是有些微微顫抖,隨後便聽到了武櫻微微的抽泣,雖極力壓抑,但兩人隔得太近,抽泣聲一聲不落的盡數傳到了玄麒的耳中。

玄麒絲毫沒有哄孩子的經驗,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猶猶豫豫的抬起左手,有些僵硬的拍了拍武櫻。半晌見對方的哭泣終於漸漸停止,輕聲道:“我不死,你也別死,咱們一起活著。”

武櫻聞言身體立時停止了顫抖,翻了個身,和玄麒臉對著臉,近到彼此的呼吸幾乎交纏到了一起。武櫻伸出雙臂慢慢抱住了玄麒的一支胳膊,然後呼吸漸漸平穩,玄麒則生平第一次失眠了,他把這次的失眠歸結為傷口疼。

作者有話要說: 麒麟小劇場:

小正太:師父...

大叔:嗯...

小正太:你別死好麼?

大叔:憋死?為何要憋死?我不要!

☆、雨夜

次日一早,武櫻便開始了他的準麒麟衛生涯。每天和雲中天一起練功,讀書。武櫻本就極為纖瘦,武功的招式雖學的極快,但力氣太小,他又極為要強,不肯服輸,生怕自己被雲中天落下了,因此暗地裡吃了不少苦頭。

雲中天性子較為活泛,但骨子裡卻不是個精細人,自己平日裡練功便較為拼命,有了武櫻相陪便更加來勁,卻絲毫沒有覺察到這麼一來可累苦了武櫻。

這夜,中都迎來了入夏以來的第一場大雨,包裹著整個皇宮的暑氣都在這場雨裡被澆了個透心涼。玄麒回凝和殿的時候,夜還不深,但眾人都伴著這場雨所帶來的涼爽早早入睡了。

玄麒路過後殿東邊的耳房時,隱約聽到有水滴敲打著金屬的聲音,他略一猶豫走近了細聽,發現那聲音是自武櫻的房裡傳出來的。他走到門口抬了抬手欲敲門,又想著八成對方睡了,又將手放下了。但終究是不太放心,於是在門口徘徊了片刻。

“師父?”屋內傳來武櫻怯怯的聲音。

“是我,你睡下了麼?”玄麒問道。半晌不見對方回答,卻聽到了武櫻起身的聲音,隨後房門開啟,武櫻半/裸著上身站在門內。

“你...”玄麒一怔,還未及講話,便聽武櫻道:“房頂漏水了,衣服都浸溼了。”玄麒聞言提步進屋,只見武櫻的床上擺著兩個銅盆,屋子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