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斯德神色一變,微眯起眼睛,瞪著面前似乎比他還要瘋狂的男人。
“你想做什麼?!”
沈修雲笑了笑,揮刀砍向離他最近的一個玻璃膽。在這個任何能量都會被遮蔽的詭異空間裡,這種玻璃膽並沒有採取什麼高科技的防護措施,即使玻璃的材質十分堅硬,也無法抵得過沈修雲手中苦心蒐羅來的神兵,刀鋒所過之處,玻璃如泥沙一樣被輕易破開,只聽嘩啦一聲,玻璃膽整個碎裂,藍色溶劑全都傾斜而出,裡面被封住的帝國兵一頭栽出來,跌在地上。
“你,你就不怕這樣做會害死他們?”範斯德不可置通道。
“那又如何?反正都是一死!晚死不如早死痛快!”沈修雲呵呵一笑,又接連打碎周圍十幾個玻璃膽,裡面的帝國士兵一個接一個被釋放出來。
範斯德似乎徹底被沈修雲激怒,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在他面前的這個omega男人,曾經是個名副其實的亡命徒,死地才是他真正的樂土,那樣不顧後果的瘋狂和殘暴,讓他越是被逼到絕境,越是感到如魚得水。
“攔住他!”範斯德不禁大叫出聲,命令蟲族士兵阻止沈修雲繼續破壞那些玻璃膽。
這一刻的範斯德無比懊悔,如果早知道沈修雲是做出這種事,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將這些玻璃膽展示給他看。原本只是想顯出誠意,讓他動搖,放棄人類的陣營,心甘情願成為蟲族的第二代母體,卻沒想到竟然會弄到這樣的局面。
看著那即使在戰鬥中,也不忘了時時護住七皇子的omega,範斯德突然有些迷茫。
明明根據收集的情報來看,沈修雲對洛迦是充滿懷疑的,兩人之間甚至是存在宿仇,只要他煽風點火,就應該讓沈修雲徹底失去對七皇子的信任,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局勢?反過來,如果說沈修雲真的看重洛迦信任洛迦,剛才又如何將洛迦當成擋箭牌推出來,就不怕他真的一下拗斷他的脖子?而且看到七皇子受傷流血,這人好像也沒什麼感覺……
蟲族是思維共享的種群,無論進化出多高的智力,它們也永遠無法理解人類之間複雜的情感,尤其是像沈修雲和洛迦之間這樣的糾葛和孽緣。
沈修雲在玻璃陣中左挪右閃,藉助於一個個玻璃膽與那些蟲族士兵周旋,有意無意中慢慢靠近約瑟。
範斯德額頭上滲出一層細汗,臉色晦暗,用意識指揮部下圍捕沈修雲,可是沈修雲還是一步一步,距離約瑟越來越近。範斯德意識到大事不妙,放棄指揮,手掌一翻,從袖口中滑落出一柄匕首,親自上陣,用極快的速度向沈修雲攻來。
可他還是晚了一步。沈修雲在距離約瑟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突然丟擲飛爪,鉤住巖洞頂部一處凸起的石塊,瞬間飛身而起,直接向正中央約瑟的玻璃膽蕩去,半空中凌空一斬,玻璃應聲碎裂。
範斯德低罵一聲,再次對蟲族部下發出沈修雲聽不到的命令。蟲族士兵的一部分立刻轉身走向那些從容器中跌出來的人類士兵,掐住他們的脖頸,竟企圖將這些人活活扼死!而另一部分蟲族,則走向被沈修雲飛起時留在原地的洛迦。
沈修雲眼中眸光一凜,用爪鉤將自己蕩回到洛迦身邊,落地時原地一轉,刀光劃過,將那些企圖靠近洛迦的蟲族全部斬斷了腦袋。從它們身體裡飛出的黑蟲轟然而起,一下衝向天空,奇怪的是,他們竟然沒有再對沈修雲和洛迦發出攻擊。
那些跑去對付昏迷人類士兵的蟲族,似乎也不太順利,他們的表情都表現得十分痛苦,動作僵硬,想要用力扼住人類士兵的脖子,卻好像無法使出力氣,而站在一旁的範斯德臉色越來越蒼白。
沈修雲目光淡淡掃過這些蟲族,心中升起疑惑。
洛迦的血一直以來只是對蟲族的初級生命體有免疫作用,所以無論是洛迦,還是注射了洛迦血清的alpha士兵,都不會被蟲族的初級生命體侵入身體。但這並不意味著那些進化了的高階蟲族會對他們手下留情,不然戰場上又怎麼會有那麼多戰士犧牲?正是因為這一點,沈修雲從一開始就覺得範斯德在胡說八道。
可是,此時的情景又該如何解釋?
這些蟲族看上去的確在忍受著莫大的痛苦。
沈修雲的視線掠過一圈,最後鎖定在範斯德身上,幽幽笑道:“範斯德,你說蟲族的等級越高,能夠影響和控制的低等蟲族的數量越多,那麼反之,是不是隻要你死了,這裡的蟲族就失去控制了?”
範斯德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也不說話,直接以極快的身形向沈修雲衝過來,露出猙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