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她甩開孟觀,揚長而去。
這回因她心裡不悅,手下力道便忘了控制,一甩把孟觀給甩大門上了,等他扶著腦袋回神再追出去時——哪裡還有她的人影?
“喵~”
軟糯香甜的叫聲,湯圓怯怯地跟出來,在他腳邊蹭了蹭。孟觀矮身將它抱起來,臉埋進蓬鬆柔軟的毛裡,滾燙的淚無聲無息潤溼了湯圓的背。
偌大的別墅裡燈火煌煌,卻寂靜無聲,只有小奶貓偶爾叫喚的一聲:“喵~”
人在心情差的時候投入工作,總是會有些出乎意料的收穫。
這個晚上,實驗室的燈亮了一夜。清晨,當昨天粗心犯了錯的那位陳師姐早早趕來時,卻發現魏紫已經在那裡了,整個人神采奕奕,哪裡還有昨晚離開萬方安和時的半分鬱氣!
“小魏這是咋了?心情這麼好?”師姐一邊準備重做實驗的材料邊問。
魏紫笑了笑,沒說話,手上將今天凌晨得到的分析結果圖摺疊好,收起來,繼續投入下一輪的收集資料中。
昨晚她在研究自己上次意外發現的兩個基因,卻因為心緒不寧難得出了操作失誤,做出了個錯得離譜的結果。本來她已經打算將分析儀上出來的影象叉掉,重新再做一組了,可大半夜的,她實在是無聊,竟然開始分析起了錯誤原因,結果讓她發現了其中的不對之處。
接下來一直到陳師姐來之前,她都在反覆論證自己的猜想。世間事就是這麼神奇,明明是兩個不相干的研究專案,其中只有小小交叉,卻讓她發現那兩個相關基因很有可能與癌細胞轉移擴散有關。如果能夠證明她的猜想,那麼這個發現很有可能將大大減少今後的癌症死亡率!
只是畢竟領域不同,對癌細胞的研究魏紫只是曾經有過淺層的瞭解,即便做出了大量資料來佐證她的發現,依然還有很多深層次的問題亟待解決。這不僅需要無數次試驗,還需要查閱大量相關文獻,所以打了雞血的魏紫一頭扎進圖書館,開始了瘋狂吸取知識之路。
白天實驗室人多,她不好公器私用做自己的研究,所以等晚上實驗室沒人了她才過去。其實期末考期間,不少在實驗室幫忙的本科生都跑過來刷夜,但他們大多蹭著研究生自習室和實驗樓的休息室,不往裡頭來,於是魏紫的研究順利地進行著,無人打擾。
她不需要睡覺也不需要進食,又過了一天才飄回萬方安和,在徹底空下的房子裡洗了澡換了衣裳,頓了頓腳步,重新趕回學校。
一連幾天無眠無休下來,換成普通人絕對要崩潰,可她依然面色紅潤有光澤,偶爾做到實驗有停滯的地方,她就開始打坐。
在這種狀態下,她發現自己體內一直積淤著堵住經脈的元氣漸漸開始有了鬆動的跡象。雖然每次打坐只能調開一絲遊走全身,可修真者最不缺的就是耐心,魏紫一點一滴修復自己那顆失去光澤的金丹,眨眼竟然一個星期就過去了。
如果不是同實驗室的本科生提醒她,她幾乎要忘了自己還有幾門期末考試。不過期末考對她來說so easy,完全不需要準備,捏上兩支筆和帶上學生證,她踩著點上場,在眾多同學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下答完卷,早早離場,又重新鑽入圖書館。
她這邊廢寢忘食夜以繼日地投身科學,可另一頭,孟觀那兒卻是愁雲慘淡,一派悽風苦雨。
剛新婚的徐應欽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沒法勸得他稍稍開顏。最後徐應欽怒了,拍桌子拍得“啪啪”響,吼他:“瞧你這要死不活的德性!天天抱著只貓哀哀悽悽!還是不是爺們兒!”
“不是。”孟觀頑固不化,傷心欲絕:“她都不要我了,我還算什麼爺們兒?”
徐應欽都要被他氣死了!
“你振作點兒行不行!老子丟下剛結婚一個星期的媳婦兒過來陪你,你就拿這死人臉對我?你說她有了小白臉你就去查啊!查到了哥陪你捉姦去!別的地方也就罷了,這是哪兒?!”徐應欽一跺腳,指地下,怒得像是自己被戴了綠帽子一樣,“四九城!要是在這兒叫你媳婦兒讓人搶了,別說你,就是我——都再沒臉出門見人!你一句話,哥給你去查,找到了人,看我揍不死那龜兒子!”
可哪怕他說得再唾沫橫飛慷慨激昂,孟觀依舊是掛著那張要死不活的喪氣臉,懷裡抱著湯圓,有一下沒一下地給它順毛。
“不行的。”等徐應欽的話告一段落,他落寞地喃喃道:“那天我就是搶了個電話,她直接就變了臉。我知道她的性子,最護短,要是那人……被我們動了一個手指頭,她這輩子都不會再給我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