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那群毛賊,一見虎雄出現,未及動手,便即一鬨而散。風蘭見他有這等成勢,少年英俊,前未曾見,不由心生好感。
而虎雄年正少艾,一睹這如花嬌女,舉世無雙,立即傾倒在石榴裙下,相互接談,正好虎雄也意在遨遊江湖,正所謂意氣相投,目的一致,便即結伴而行。
數月來,虎雄伴著她走遍河南,及半個山東,或明或暗,處處遷就,表示著真誠的愛意,若不是遇著龍淵,風蘭自己明白,再過些時候,整個的芳心,可能會沉醉在虎雄的柔情之中。但,如今情勢更易,她竟然糊里糊塗的捨棄了英俊瀟灑的虎雄,而竟然自動的投入醜陋的龍淵懷內,是為著什麼呢?
她私心衡量,龍淵與虎雄在她心上的分量,雖然龍淵的外表條件,是如此的不足,雖然龍淵從未對她表示過愛意,她卻竟處處維護著他,像維護一個明知比不上人家的心頭寵物一般。
她冷靜的分析,對龍淵的愛念,竟完全滋生於平日的憐憫,這意念,遂漸的加重,輕悄得幾乎不使她自己察覺。
但當它生熟而突然爆發出來,卻也令她自己無能為事了。
當然,風蘭曉得,完全基於憐憫的愛,並不穩固,但是她對於龍淵的憐憫,卻並非由於他是真正的可憐。
其實,與其說可憐,無寧說是可敬與可佩,因為風蘭發覺,龍淵竟真的不同於任何人,他是那麼寬宏慷慨,從不向白眼相加的人們行施報復。又是那樣的溫柔體貼,能夠設身處地,為別人預留退後的餘地。
但,他並不懦弱,像是那碧波千頃的湖海一樣,於溫順中蘊藏著剛強!
他不傲於身具的莫測奇學,卻也不為其醜而自卑。
像這種不傲不卑,虛懷處世,慷慨待人的風度品德,又有誰能差可比擬?
虎雄嗎?太驕傲也太自滿,從那無事生非的行為中,便不難看見他的自私。
雖然,他的品貌,堪稱無匹,但只是英俊的儀表,能代表什麼呢?
當然,他對於風蘭的愛戀,是出自真誠的,但,自從龍淵出現,到今天晚上,虎雄的一切優點,其碼在風蘭的芳心上,是幾乎全被湮沒了!
風蘭想到這裡,嬌弱的嘆了一聲,坐起身來,在黑暗中繼續分析第二個問題!
這問題,是今後的行為方針,她覺得必須採取一些步驟。
若按少女的尊嚴與驕傲,單憑龍淵的木然與冷淡,風蘭說什麼都不該再去愛他!
然而感情本就是奇妙無比的東西,它沒有理性,也沒有退讓,何況風蘭生性倔強,所求必隨,她不願放棄,同時也不甘被人如此的冷落。
她想,她決心爭取,那怕是爭到手後,再定取捨,也不甘這般的被龍淵漠視。
風蘭是一個聰敏的女孩子,她早猜到,龍淵一直將自己視為虎雄的情侶。
所以,她想,若要引起龍淵的愛火,則必須先讓他了解,自己對虎雄毫無情意方可。
這一點,極為難辦,須知虎雄並無太大壞處,加以外貌俊秀,對風蘭一片真情,站在朋友或任何一方面,都不該太令他難堪失望!
若說真個一下子與虎雄反臉,無論如何,也非風蘭之所願。
那麼,該怎麼辨?才能不著痕跡的……
風蘭考慮著這一點,心下十分難決!
突然,外間傳來一鼓的更聲,緊接著隔壁,虎雄的房內,傳來一陣輕響。
風蘭奇怪他這晚為何不睡覺,搶撲往窗邊,往外一瞧,正看見虎雄,捷如靈貓,自房中縱出,向店外竄去。
風蘭芳心一動,趕緊提起案上的花藍,背上寶劍,略一結紮,也晃身撲出房外,向虎雄奔去的方向追下。她的身影,方消失於黑幕之中,緊接著龍淵房內,亦飄掠出一條黑影,睹身法恍如神龍騰空,快捷飄忽,直似鬼魁,一望而知,正是龍淵。
龍淵,在他自己的房內,心靈中亦是極不平安,他的情緒,一直被風蘭的態度轉變所困擾。
他覺得自己該離開虎雄與風蘭兩人,否則必會踏入糾紛與不義之中。
他考慮多時,下定決心,在除蛟之後,即行悄然離開。
他住在虎雄的左隔壁,故此虎雄的行動,同樣也驚擾了他。他知道虎雄志在蛟腦,便決心暗中隨去,相機助其一臂。
但未等龍淵起身,風蘭亦跟蹤掠去,龍淵暗暗點頭,便悄悄尾隨在兩人身後。
黯暗的月光下,三條黑影,在一條相距各數十丈的直線上,向巢湖方面疾掠。
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