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陰森森的過人茂草。這種險峻窮惡的荒山深谷,真不知何去何從?
尹稚英挽著敏哥哥臂膀,並肩前行,就揀那些可能住人的峭壁之下,巉巖之旁,絕壑之間,深谷之中,一個個的挨次探尋。
這樣蹤一陣,跑一陣,又要敏哥哥息一陣,不知不覺又去了兩三個時辰。
金烏西墜,天半浮雲,幻出了絢爛無比的彩霞,樹林中千百種鳥啼的聲音,啁啾不絕!
流水潺潺,松濤如嘯,還夾著猿啼狼嗥,越顯得空山薄暮的景象陰森!
這時兩人已不知踩探了多少峰巒幽谷,竟找不到半點跡象。
看看夕陽流霞,已逐漸的被茫茫夜色所吞沒,四下裡慢慢的昏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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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就在一座高山的峰腰上,覓到一個石洞,權且休息。兩人搬了塊大石,堵住洞口,吃過乾糧,尹稚英依著敏哥哥身側,闔上秀目,不一會,香息低勻,漸漸睡去。
嶽天敏跑了一天山路,也極感勞累,方覺渾然入夢之際,似乎聽到洞口有輕微的聲音,及洞而止。
深山黑夜,正是野獸出沒之時。嶽天敏睡思恍惚,也並未在意,過了半晌,陡然一聲冷笑,清晰的傳來,這分明是人聲。
他猛的驚醒,輕輕起來,移開大石,側身閃了出去。向四外一瞧,濛濛夜色,那有人影?
即便有,隱藏在草叢之間,也不容易瞧到。在洞口站了一會,看看並無可疑。
心想也許是夜梟也說不定,反正露宿荒山,自己警覺一點也就是了。當下迴轉石洞依舊靠壁坐下,養起神來。
一覺醒轉,已是清晨,眼看英妹妹整個嬌軀偎在自己懷中,闔著長長的睫毛,睡得極為香甜。
櫻唇微露,吐氣如蘭,粉臉上紅馥馥的微帶笑容,迎著洞外朝霞,越覺得清麗絕倫,嬌豔欲滴!
海棠春睡,簡直把敏哥哥看直了眼,他那忍把她驚醒,小心得一動也不敢動。
過了好一會,英妹妹的嬌軀,在他懷中微微轉動了一下,倏地睜開眼來,說道:“啊!時光不早啦!你先醒了,怎不喊我一聲呀?”說著翻身坐起,一面理著散亂的秀髮。
嶽天敏笑道:“我看你睡得很甜,大概你昨天跑累了,所以沒叫醒你,好多憩息一會。”
他沒有把昨宵聽到的冷笑之聲,告訴她聽。
尹稚英好像陡的想起什麼事來,右臂一伸,拉著敏哥哥的手道:“唉!只剩了五天啦!真急死人。”
嶽天敏笑道:“要找也不忙在一時,我們出去洗臉,吃飽了再走不遲。”尹稚英只好順著他盥洗完畢,吃了點乾糧,才相繼出洞。
時間如白駒過隙,去得真快!兩人翻山越嶺,茫無頭緒的亂竄亂找,一晃眼就是五天,依然沒有絲毫朕兆。
眼看只剩下了最後一天。
嶽天敏漸漸覺得心神煩倦,呼吸脹滿,但他不願讓英妹妹瞧到,還故意打著點精神。但臉色消瘦,形神憔悴,那會看不出來。
尹稚英緊記著日數,直急得心如刀絞,一會罵醉仙翁老不死,老酒鬼,有話不肯明說,一會又埋怨浮玉居士倚老賣老,故弄玄虛,都不是好人!
但唯一能夠支援她的,卻是堅決的信心,不管踏破鐵鞋,也要把烏風草找到。
因為時不與我,二十天只剩下最後一天,眼看明日立春之後,敏哥哥的傷勢,就會逐漸惡化。
嶽天敏和尹稚英這一天不知不覺的加快腳步,兩人跑了半個時辰,奔到一座峰腳之下。抬頭一望,只見隔山矗立著一座高峰,排雲直上,高插天半。
尹稚英一收雙足,正想和敏哥哥說話。猛的回頭過去,不由花容失色,芳心一陣猛跳。原來敏哥哥卻落後了幾步,臉色慘白,人已搖搖欲倒。
她心中一急,趕緊掠過身去,一把攙住,扶著他在松根上坐定,著急問道:“敏哥哥,你覺得怎樣了?”
嶽天敏一陣喘息,苦笑著道:“英妹,我……我不要……緊。”緊字還沒出口,噗的吐出一口鮮血。
尹稚英珠淚不由奪眶而出,急道:“敏哥哥,快不要說話,先坐一會。”她抱著他,直急得心頭亂顫,手足無措。
嶽天敏閉目靜養了一陣,略覺好些,扶著她香肩,低聲說道:“英妹,你不要急,我還不礙事。”
尹稚英拭著眼淚,勉強笑道:“敏哥哥,你在這裡憩息,我去舀點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