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方醫的。
欲從法者考律學,若上了京內律學,專攻刑罰、律狀一類的,待三年結業後專考刑部、大理寺等司法衙門。當然,若上不了就沒戲了,故律學是參考人數最少的,算是個冷門專業。
是故,汴京的太學、武學、太醫局、律學成了時下的四大高等專科學校,且是同行業內的最高學府,由國子監統一管轄。國子監祭酒相當於教育部長,掌管四大學,與《宋史》所載的“祭酒掌國子、太學、武學、律學、小學之政令”大同小異,只是在穿越者影響下有了太醫局的出入。
當然,這時代的科舉制包含專案與後世為人熟知的差不多,皆是“重進士輕經生”的,學究科、明字科、明經科取士人數極少,而明法科已被律學所取代,又有各代官家的主觀喜好在內,參試人數極少,基本可以忽略不計,最主要最正統的科舉成才之路還是得走進士科。
而進士科又有重詩賦與經義的區別,全看上頭官家的個人喜好,今時之官家卻是個講究經世致用的,登基十數年了,早已定下先經義、後策論、再詩賦的科舉定製。
穿越來半年多的江春,終於第一次摸清這個時代的成才路子。對她來說,這是最好的時代,自己的專業終能派上用場。但想要從最底層的深坑爬出去,除了升學考試別無他法,對於雙商有限、資歷平平的她來說,這是需要拼命努力,認真下功夫的時代。
話說回來,古學錄將各課程安排完畢,就直接點了班裡幾個身強體壯的學子去搬新書了,沒有後世的第一堂課“自我介紹”,小江春好奇,他是如何將學生名諱準確無誤地點出來的。
倒是身旁的胡沁雪,生了會兒悶氣,終是憋不住轉過頭來,與小江春說起話來:“方才我喊來的那三個,只除了徐家老二你都識得了吧?”
江春點點頭。其實徐二她也算“認識”了,只不曉得幾人是何種因緣。
“那是我姑母家的侄子,叫徐純,就是我表哥的堂弟,別看他人高馬大的,其實才與你同歲,最是個愛惹是生非的,你要躲著他點兒。”江春轉頭望著空了的座位,嗯,這個“純”字倒是與他在館前的表現相稱。
“喂,小呆子!你又望她作甚?她可不是好相與的,你可莫被哄了去。”胡沁雪誤以為她還在回望那“班花”,著急了。
“胡姐姐,你識得她?”小江春試探著問道。
“算是吧,她娘是我家老太太侄女。”難得小話嘮只說了這麼一句就沒下文了,江春也就不再追問。
沒好久,男學生將書冊搬進了學舍,按著座位發放下去,江春得了《論語》《孟子》《大學》《中庸》《禮記》共五冊,望著桌上散發著油墨芬芳的書冊,她只覺得亞歷山大!
看來這個時代對“四書五經”的學習,還是遵循著先基礎、後專業的順序,第一年皆是先以“四書”打底的,外加封建禮教特色的《禮記》。然而,對於自己這個《千字文》《百家姓》都沒學過的後進生……難度還是太大了!
當然,除了“教科書”,學裡就未再多供一物了,散學後少不得與胡沁雪約著門口筆墨書坊買了流行的羊毫、字帖、手札等物,因著造紙術和活字印刷術的成熟,筆墨紙張倒也不算貴。
晚間兩人用了晚食,有一女學生來將胡沁雪喚走了,道是她兄姐尋她。江春雖奇怪未曾聽她提起有“姐”,但仍不多言,只獨個在學寢裡,將上午領的新書拿出來,翻開最基礎的《大學》看起來。
第一篇即是“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古之慾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掌湟猓揮�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的內容,即是後世熟知的“明明德、親民、止於至善”的三綱領和“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八條目。
其後附有程顥程頤兄弟與朱熹等人的註解,句讀分明的,字雖然都認識,但這從右往左的豎排版……真的很費眼力。
雖後世科舉教材多以朱熹《四書集註》為主,但這時代可能是受穿越者的影響,以朱熹為代表的程朱理學之派未得到大行其道的機會,科舉教材對其書作尚未全盤接受,這點倒是令她欣慰的。
小江春眼看天色還早,將《大學》拿手裡熟讀,一個人在學寢裡從左走到右,從東走到西的,來來回回背誦了個把小時。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