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專程寫了信來令下人好生照管的……主人不在,他們去挖他“心頭好”,倒是不太好哩。
當然,見著那封寫滿對花花草草無微不至關懷的信,江春都替他捏了把汗:大叔啊乾爹啊,你親姑娘都只一筆帶過,連個花花草草的零頭都趕不上……好在沁雪也是個心寬的,早就習慣了被放養——江春倒是愈發能理解她那大大咧咧的性子了。
見小友拒絕了自己,徐紹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嗯,她怕是還年小,不懂自己心思罷?
江春不知他滿腹心事,跟著王師四處看了一遍,終於在快烤不住的時候,結束了一整日的“實驗課”,待出了百草園大門,她恨不得插上雙翅膀,即刻飛回學寢去洗個涼水澡——太熱了!
平日“大汗手”的胡沁雪倒是奇怪,在這三十幾度的天里居然不怎出汗,出了門還不過癮,與幾個同窗約了要去附近的清水河耍半日。
江春自是拒了的,要不是為了省幾文錢,她是恨不得與同窗搭馬車回城的,早一刻回去就可早一刻解脫。
但“人窮志短”,為了省下那堪比一頓飯錢的車費,她只得自己一人緊趕慢趕往朱雀門去。
因汴京的夏日雨水不多,炎炎烈日將寬大的黃土路曬起層厚厚的黃灰,即使她已選了最右側的路邊步行了,只消一有馬車路過,還是會驚起一陣黃灰落她身上去……她邊拍裙角的灰,邊氣餒。
“籲——”
一聲長長的“籲”聲,察覺有馬停在自己左手邊……準確的說是一輛馬車。
江春下意識的就擺擺手,口稱“多謝,不消馬車”——她以為是順路載客的馬車又來拉客了。
誰知那馬車卻仍是動也不動的停那兒,江春這才側過頭去,見車簾子掀開了個縫,透過那縫,江春無端端感覺到一陣清爽的涼意……以及簾後露了半張臉的竇元芳。
她忙斂斂裙角,行了一禮:“請竇叔父安。叔父這是去何處?”
“正要回城呢,上來罷。”
江春自不再猶豫,既是放心的熟人,有免費馬車可坐,她也不扭捏,抓緊了車把手,一躍就上了車。
方進了車內,一股涼意撲面而來——太涼快了!才坐下,就連那蒙了絲綢的坐墊亦是涼的,她舒服得嘆了口氣。
“怎了?太涼?”
江春忙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生怕他真的將冰盆給撤了,急忙道:“不曾哩,倒是正合適。”
想起什麼來,江春又問:“叔父在這般涼快的車內坐了半日,不覺著涼麼?”若一時涼快倒可,一路行來都這般涼快,怕還是有些不太好的。
“嗯。”
真是惜字如金,怎麼才兩個月未見,又不像四月間那次了,那次的態度明明還挺好的。
江春也“哦”了一聲回他。
“待會兒無事罷?”沉默片刻後,元芳終於問了句。
“是哩,今日課業完了。”待會兒回了城用過飯食洗過澡她只想睡覺了。
見他又不說話了,江春也早就習慣了,只自在的放眼打量起車內來。剛才上車過於涼快了,倒未留意,此刻才覺出馬車的狹窄來……車內兩個對面安放的座位,他那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就佔了三分之二,江春得小心縮著身軀才不碰到他。
“竇家祖母身子還好罷?”江春想起近日的京內流言,竇憲被訓斥罰俸,竇老夫人進宮請命去了一整日又精神萎靡的出宮……皆道那安國公府怕是真要被官家奪爵了。
“尚可。謝謝你。”
江春也不知他的“謝謝”是說自己此時的客套關懷?還是當日的“救命之恩”,真是個怪脾氣的大叔呢!
見小姑娘也不說話,只眨巴著大大的杏眼打量車內,他想要無話找話。其實他歷來苦夏,方才能從背影認出她來,全靠……那圓潤挺翹的臀|部呢。想到此處,他不自在的紅了臉,自己真是個老不正經!
“怎獨自個走路上?”
“今日學裡組織到百草園識藥認藥哩!”
見她稍微提起了興致,他忙溫聲接著問:“可好耍?”
江春有些想笑,她又不是小兒了,那是實驗課,哪有好玩不好玩的,他這是哄小孩兒呢?遂嘴角含笑道:“好耍說不上,倒是好生有趣哩!那板藍根的葉子原是長得像桃葉哩,它葉子還可作青黛粉,倒是第一次聽說哩!”
“還有那忍冬花,百草園的忍冬倒是種得好,藤蔓有這麼高,葉子有這大,雙色花開得也是很漂亮哩!”可能是被他的眼神鼓勵到,江春嘴上說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