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燦伸長了腦袋過去看,但在看清楚匣子裡那個東西之後,不由「哈?」的出聲,有點驚訝,還有點被人耍了的好笑。
「就這個東西?這就是你說的蝴蝶杯?」
匣子裡放著一隻方形玉杯,白中透著點青色,兩隻杯耳各是一隻停在杯沿的蝴蝶,振翅將飛,形態逼真,仔細看,這兩個杯耳和杯身是同一塊玉料,鏤空雕刻,細緻之處纖毫如絲,可謂雕工精湛。
面對裴書德一臉獻寶一樣的表情,秦燦將信將疑地小心將杯子拿了起來,仔細打量,但是怎麼看都覺得這只是一隻普通的玉杯,看不出來有任何的奇異之處。
如果是論玉料的話,那就更談不上什麼價值了,自己被顏三搶走的那塊玉佩的玉料大概都要比這個好。
「到底稀奇在哪裡呢?」秦燦將杯子舉起來去看它的底部,猜想也許玄機藏在這裡面。
裴書德讓自己妻子端來一個酒壺,從秦燦手裡接過杯子放在桌上,將酒水斟了進去。
秦燦心想著裴書德說過的「在杯中斟滿酒水,就會有蝴蝶翩躚停於其間,流連不去」,想著大概之前沒有斟滿酒水,所以看不出來奇異之處。
於是秦燦側首看向窗邊,果然看見一隻菜粉蝶在窗邊撲騰,不由驚訝,難道真有這麼神奇?
但是那隻菜粉蝶撲騰了幾下之後就飛走了,而杯中也斟滿了酒水,卻不見裴書德說的蝴蝶,只是水光映著杯耳那兩隻蝴蝶,圈圈漣漪在玉質的杯耳上流轉,讓那兩隻蝴蝶似有那麼幾分像是真的翩翩飛來,停在杯沿的樣子。
「你說的會有蝴蝶流連其間,就是這個?」秦燦不確定地問他。
裴書德有些心虛,「大人你不覺得這隻杯子的做工精緻,上面兩隻蝴蝶栩栩如生,可謂巧奪天工……」
秦燦臉色一沈,將袖子一甩,「裴書德,糊弄本官很好玩嗎?本官生在京城,結交的都是王親貴族,什麼價值連城、舉世無雙的寶物沒見過?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玉杯豈會是『雲中雁』看得上的?」說罷就要走。
蝴蝶杯 9
那裴書德和他妻子「撲通」跪下,忙給秦燦賠罪,「大人,不是您想的那樣,您聽草民解釋。」
秦燦停了下來,轉身。
裴書德跪在地上說道,「蝴蝶杯其實是我祖母的陪嫁之物,亦是她的珍愛之物,我們之前也只是聽說,而從未見過,如今老人家年紀大了,我不放心才從她那裡把杯子要來保管,但是老人家已經年紀大到說不清楚蝴蝶杯的玄機在哪裡了。」
裴書德的妻子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是啊,民婦當年還未嫁到裴家的時候就聽聞過蝴蝶杯的奇妙,但是杯子一直被老人保管著,我們一直都無緣一見。」
秦燦收斂下怒氣,想了想,然後道,「帶本官去見一下你祖母。」
裴書德似有些猶豫,「大人,這個……」
「怎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不是、不是。」裴書德連連擺擺手,「只是草民的祖母神識不清,草民是怕她胡言亂語衝撞了大人……」
「不礙事,我遠遠地看一眼。」
於是裴書德將秦燦領到了西廂門口,門開啟一條縫。
透過門縫,秦燦看到那是一間不大的房間,裡面是一些陳舊的傢俱,花白頭髮的老人坐在窗下,看不清楚她的臉,只聽見她一個人在絮絮叨叨唸叨著什麼。裴書德隔著門縫叫了兩聲「祖母」,老人也沒有回應。
看這樣子,確實如裴書德所說的,老人家年紀太大,都有些不太清醒,估計再有些時日恐怕連自己孫子和孫媳婦都要認不出來了……
只可惜了那隻杯子,裡面暗藏的玄機也許要跟著老人一起進棺材了。
「好吧,本官大致已經清楚了,你先把杯子收起來,待本官回去仔細想一下,再告訴你要如何對付『雲中雁』。」
「那有勞大人費心了。」裴書德吩咐妻子去把杯子收起來,自己將秦燦送到了門外。
走出裴家的門口,秦燦回頭正要和阿大說話時,視線一掃,又瞥到了西廂那個窗子。
這次老人家沒有身影一閃離開,而是定定地站在那裡,眼神茫然地看著遠處,不知是否念起了過往那些燦如春花、靜美如秋的日子。
「大人,您覺得裴家人如何?」走到裴家外頭,確定裴家人聽不到的地方,阿大突然沈著聲這樣問道。
秦燦愣了一愣,想平時沈默寡言的人怎麼突然會主動開口了,莫不是今晚要下紅雨了?
回頭,看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