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了許多,蒼白了許多的人,有些無奈的嘆氣。
伊安走了之後,小莫推門而入,正撞見之前撐起身帶著驚異的目光看著門口的康德的目光。
小莫挑了挑眉,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沒有說話。
開門的動靜驚醒了康德,看著小莫嘴角的笑,難得的讓他有些窘迫。
“雖然有點破壞氛圍,不過我想你還是躺下的好。”因為還保持著伊安出去時的姿勢,所以眼下作為醫生的莫淵很不贊同床上這人半撐著身體的姿勢,尤其是在半個小時前還持續出血的情況下。
“抱歉。”康德放鬆身體,重新躺好。由著小莫從櫃子裡取出被子蓋在他身上。
“我是第一次聽見老大說這樣的話。”替康德掖了掖被子,小莫若有所思的看著康德道。其實說起來,他跟著老大的時間並沒有凱撒他們長,但是這並不妨礙自己像一個旁觀者一般評估給了他第二次性命的這個恩人。老大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對待自己認同的人好起來可以說是掏心掏肺,只是習慣了周旋在複雜環境裡的面具,他的好總讓很多人難以看清。而老大的殘忍也從不在自己認同的人面前露出。這是他不是他第一次看見老大和他配偶的相處,但卻是他第一次看見這樣有些挫敗有些無奈,撕開了面具真實的老大,這些全部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莫淵認真的打量床上的康德。此刻他正側著頭望著窗外,巨大的窗戶打進漂亮的光線,籠得這個紅色頭髮的美人一片金光熠熠,相當耀眼。
老實說,他其實還挺喜歡這個人的,高傲卻不會不識時務,堅韌卻不會不知變通,狡猾卻也不逼人至絕境……他其實很早就知道這個人,因著帝尼亞家的家庭醫生湯斯的關係,聽說過這個人在戰場上還有護送帝尼亞家小少爺回帝國時的事情,湯斯對他的評價挺高。
不過,凱撒似乎不怎麼喜歡他。笑了笑,那人的心思總是這麼彆扭。
“你跟著大少很久了?”突然的問題,打斷了莫淵的思緒,床上的人仍舊看著窗外。
“嗯,算有些時候了,不過沒有凱撒和尤颯久。”想起這次出事的尤颯,那人似乎很傷心。
也許是莫淵的話勾起了康德那晚的記憶,他轉過頭,看向莫淵,果然在他眼底看見一絲惋惜。
“尤颯的事……我很抱歉。”這句話他早就想說,但卻不知道該跟誰說,伊安那晚之後就把自己送來了小莫這裡,今天之前都沒有見他,而其他人更是和尤颯沒有關係,他即使想道歉都無從說起。但是眼下莫淵提起了,他們也是共事多年的好友,下意識的就說出來了。
話出口的時候莫淵正在給康德調整床的高度——雖然頭高腳低是必要的姿勢,只是容易充血頭暈,莫淵還是會讓康德每天平躺一段時間。聞言動作一頓。
“尤颯是個冷淡的人,救人獻身這種事,我倒從來也沒有想過會發生在他身上,但他既然做了,想來也不會有後悔這種事,所以你不用想這麼多。”莫淵搖搖頭,雖然認識不過幾年,但是尤颯那個人冷習慣了,不是那種熱血青年,那晚他會撲過去,是反射反應也好,是考慮之後的結果也好,那都是他的決定,而尤颯從來都是一經決定絕不回頭的人。
康德沉默,他那晚出現在那裡一部分原因是他對伊安說的那樣,取信於羅洛塔上將,一部分卻也想看看那個老人的結果。羅洛塔上將是他的老師,但是這個老師卻不是心甘情願認下的,那時候受大公培養進入軍校,始終懷著一絲不願在麻煩別人的想法,天真的想著要靠自己的實力闖一番事業回報當年對他和桑姆有恩的人。
可惜,年幼的他還是太過稚嫩以為遇見的是良師,雖然認的不甘心,倒也沒有太多的想法,卻沒有想到後來會遭遇那麼多……
那晚看著老人氣勢盡洩,有些孱弱的看著沙發時,說不上來當時的他是什麼樣的心情,因此就那麼出神了,當閃光亮起,暗下,他就知道什麼都遲了……
那個人他見過幾面,是大少的得力助手吧,當時他第一反應竟然是看向伊安,可是驟然爆開的疼痛讓他失去了意識,醒來就已經到了小莫這裡,然後再沒有看見過伊安……
莫淵看著康德的目光暗下,心底也無奈。尤颯的死或許會是老大和這個人之間最大的一道傷吧,畢竟尤颯跟了老大十年,幾乎是臂膀一樣的存在。可惜,人已逝再多無奈也不該讓生著的人止步不前。
“這是飯後的藥,我去給你取飯。”康德的飯是老大交代營養師設計的,每天由餐廳送來,這幾天莫淵也是託了他的口福。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