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張原若有所覺,銳目如電,看向百丈外那座高樓,那幾張令他童年時常生噩夢的面孔,他心底最後的結,不就在那裡?
有過執著,放下執著……
若是放不下,解不開……
張原陡然爆出一聲狂笑,彈劍高吟,縱身朝那座高樓撲去,一句句聲震全城的禪音自口中字字吐出,說不出是佛的慈悲,還是魔的殘忍……
“不忠之人曰可殺,不孝之人曰可殺。
不仁之人曰可殺,不義之人曰可殺。
不禮不智不信人,奉天承命殺殺殺!”
此刻,他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拋盡一切禮義束縛,對著所有高居廟堂、實為害人食人的碩鼠怒叱一聲:可殺!!!
君可殺!官可殺!父可殺!母可殺!
人心為天,際遇為命,順我心、逆我命,即為奉天承命!
奉天承命,何人不可殺?
殺殺殺殺殺殺殺!!!!!
亂箭齊下,如雨而至,在一連串殃及池魚的咒罵和慘叫聲中,將張原射成了一個刺蝟,然而這些入肉一寸不到的箭瘡被他完全忽視,運功微微一震,箭支便紛紛掉落,傷口的血肉飛速合攏,待弓箭手再度搭箭上弦時,張原的身影已然遠遁出射程之外。
我來了,你們不要走!
“走!走!!速速離開此地!!”張文山最先反應過來,看到那殺神一路突破重重封鎖,淌出一條流著鮮血的路直直殺來,越來越近,一向淡定從容的姿態終於慌張起來。
司馬伕人雙腿俱軟,駭得屎尿齊流,她聽到那字字殺機的七殺,再看到步步殺人,愈發逼近的張原,這個一向深居於重重朱門之內、享盡安逸富貴的婦人,徹底被嚇壞了。
鬥心眼,打死侍妾丫鬟,活溺嬰兒,這些過往的手段令她覺得自己可掌控所有人的命運,心氣愈發高漲,而今一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