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又接連生了兩個兒子後,更是囂張跋扈,若不是武世仁從旁提點,說是容清蓮再是庶女,卻好歹是容府小姐,斷不可過於造次,怕是容清蓮的情形還會更慘。
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周氏潛意識裡甚至把自己當了正室看待,又在外省多年,便是那些官家夫人,也知道走誰的門路,對自家老爺更有好處,自是對周氏百般奉承,對容清蓮卻很是冷淡,時間長了,使得周氏愈發猖狂,竟是養成了什麼場合都要顯擺一下的性子。
卻不想這會兒被容清蓮指著鼻子一陣痛罵,頓時又羞又愧又氣,又被容清菲逼人的富貴給嚇到,頓時跪在地上捂著臉嚶嚶哭泣起來。
周氏一哭,本是扯著她手的兩個男孩卻是不樂意了,上前護住周氏,氣沖沖的衝容清菲嚷道:
“你是誰?幹嘛欺負我孃親?我們要回去稟告爹爹——”
還有一個十多歲滿身綾羅長相精緻的女孩雖是未曾開口,瞧向容清菲的神情卻明顯很是不滿。
“你孃親?”容清菲有些愣怔,轉頭看向容清蓮,“他們是誰?”
容清蓮神情苦澀:
“這是二郎三郎……”
二郎三郎?容清菲半天才明白過來,那不是說,其實是妹夫的兒子?氣的幾乎咬碎銀牙:
“說什麼書香門第?這武家怎麼這般沒規沒距?當初可是他託了三媒六聘,我們才答應妹子下嫁於他,怎麼竟敢縱容妾侍做出這般無恥行徑?試問朝中哪一家的孩兒,竟敢當著嫡母的面喚一個下賤的妾侍為孃親?若不是仗了我容家,他武家焉能有今日富貴?現在竟敢如此欺辱我妹子,當真可惡!”
因這個妹子性情自來老實懦弱,自己和繼母阿弟商量,嫁入豪門,怕是會被拿捏,就想著尋個寒門,有容府做後盾,好歹能平安喜樂一生。
明明那會兒在上京,武世仁待妹子還可以,怎麼現在瞧著,卻是和原先所見大相徑庭?
既氣妹子太過老實,憑著堂堂容府小姐的身份還被人欺負成這樣子,更氣那苟世仁和眼前這周氏。竟是一疊聲的就要命人把那兩個孩子並那周氏一併轟出去。
霽雲卻是一愣,只覺“武”這個姓氏好像在哪裡聽過,想了下卻是沒絲毫頭緒,便也就丟在一旁。
只是小姑母畢竟剛到,是非因果到底如何還不清楚,而且再怎麼著,小姑母還是苟府正室夫人,那周氏也就罷了,不過是個妾侍,那兩個孩子卻還是要喊小姑母一聲孃的,若是全都攆出去的話,怕於容府令名有礙,小姑母面子上也須過不去,便是回府了怕是也不好交差,便衝著容清菲笑道:
“大姑姑見了小姑姑,便連雲兒也不要了。”
又衝容清蓮福身施禮:
“小姑姑在上,雲兒有禮了。”
霽雲一開口,整個場面都為之一寂,容府所有下人神情頓時恭肅無比。
容清蓮方才便已注意到姐姐身邊的這個衣飾華貴不怒而威的明麗女孩,卻沒來得及探問,這會兒聽霽雲這般說,立時明白,這女孩一定就是兄長的愛女、自己孃家的唯一後人,並因被立為世女而名動天下的那位侄女兒容霽雲了,忙握了霽雲的手道:
“你就是雲兒嗎?快讓姑姑瞧瞧——姑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著親人了呢。”
嘴裡說著,卻已是落下淚來。
那周氏卻是偷眼看了下霽雲,神情明顯很是訝異。忙給身邊滿臉不高興的女孩使了個眼色——這就是那個容府世女?年紀這般小,定然很好哄騙!
那女孩兒怔了一下,竟是立馬換上一副乖巧的笑容,衝著霽雲福身道:
“這位就是雲姐姐嗎,妹妹香玉有禮了。”
霽雲一眼瞥過去,正好看到女孩頭上那支九珠鳳釵,卻正是自己去年歲末時託人給小姑姑帶去的,神情頓時也是一冷——看女孩長相,和那周氏極為肖似,分明是周氏所出,卻怎麼竟敢佩戴姑姑的東西?
那女孩被霽雲一眼掃來,只覺心裡發寒,本想撒著嬌求了霽雲讓自己娘起來,這會兒卻不敢再說半句話,便是那朵柔媚至極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狼狽模樣。
霽雲也不理她,依舊攙了容清蓮的手:“早聽爹爹說,小姑姑近日要回府省親,祖母和大姑姑也是念叨的緊。這會兒終於到了,實是咱們闔府的一大喜事,姑母莫要難過,咱們一家子團圓,該歡喜才是。”
容清蓮這才抹了淚,哽咽著連連點頭:
“正是,正是,姑姑只是太高興了。”
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