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公這麼吃驚做什麼?”楚晗一笑,“聽說是個痴傻的,這會兒子,安雲烈那老頭說不定正在抹眼淚呢……”
“醒來也可能是痴兒?”安雲烈踉蹌一下,差點兒摔倒。
“是。”老者嘆息,“小公子受傷太重,身上不止中了那冥花奇毒,更兼從高空墜下,腦部怕是受了重創,一年半載之間,不見得能醒來,便是醒來,怕也是——”
說吧嘆息一聲:
“老朽無能,還請公爺另請高明。”
“公爺——”送走御醫,安武紅著眼睛回返。
公爺怎麼就這般命苦,先是中年喪子,現在好不容易尋回了公子的唯一骨血,卻竟然傷重如此。
安雲烈靜默半晌,掏出一枚令牌遞給安武:“把這個給容公送去,告訴他,安府舊部,但凡能為攻打祈梁效力,無不聽命。”
“是。”安武接過令牌,神情悲憤,“公爺放心,祈梁狗竟敢對我們安府的小公子出手,這筆血債,必讓他們十倍百倍來償!”
安家世代為將,此次雖未領兵出關,但天下將領十有六七卻是出自安門,此令一出,必可叫那祈梁有來無回!
58奉元地震(三)
丹東府衙。
大太監汪直面東而立;宣讀完聖旨後,忙笑眯眯上前攙起率丹東郡守林文進及總兵凌子同跪在地上的楚昭:
“昭王爺快快請起。汪直給您老請安了。”
太監可是宮中感覺最為靈敏的生物;如果說從前楚昭要和太子殿下對上,無疑是以卵擊石;根本就毫無勝算。可後來隨著容文翰的節節勝利,楚昭的影響力也跟著與日俱增;而現在;更是在眾人皆被迷惑的狀況下,對時局做出瞭如此驚人準確的判斷;說現在楚昭的勢力和在朝堂上經營了多年的楚晗平分秋色也是毫不為過。
眼前這個眉眼間還有些微稚氣、未及弱冠之齡的偉岸皇子;極有可能會是大楚下一位皇帝!
汪直扶起楚昭,便緊著要給楚昭見禮;卻被楚昭挽住手:
“汪公公莫要與小王客氣;此番鞍馬勞頓,就先到後堂歇息。”又一指剛從地上爬起來的身後兩人:
“孤給公公介紹一下,這位是丹東父母官、郡守林文進大人,至於這一位,則是丹東總兵,凌子同,凌大人,公公一定認識。”
“哈哈,凌公子,雜家自然認得,這位林大人,也是久仰大名。”汪直打著哈哈,對凌子同的態度卻又明顯更尊敬些。
“後堂已備好午膳,公公請。”楚昭微微一笑,又衝林文進和凌子同道,“文進和子同也一起吧——”
“啊呀,那雜家就叨擾王爺一回。”汪直笑眯眯道。
“既然王爺說要請客,那文進也去沾沾光。”林文進雖是文官,性格倒爽朗,和楚昭說話時,語氣中明顯透著股親近。
“子同謝過王爺。”凌子同卻是有板有眼的施了一禮,才慢騰騰的跟了上去。
對兩人明顯不同的反應,汪直只做不知,心裡卻是和明鏡似的——
旁人不知,自己卻清楚,那林文進家也是依附容家的小世家,自然自動自發的把自己歸為楚昭的人;而凌子同,卻正經是太子楚晗的表兄,雖是表面上不說,內心裡對楚昭必然十分不服氣。
這樣看來,楚昭要想完成萬歲所託,八成不會太過順暢。
到了後堂,所謂的午膳卻是極為簡單,不過是幾大碗米飯並三四個菜樣罷了,好在烹飪的倒還精緻,特別是中間那一大盆油汪汪燉的酥爛的雞仔湯,勾的汪直頓時饞的不得了——
倒不是汪直沒見過什麼世面,實在是這丹東已經是距奉元最近的一座城池,也算是災區了。汪直一路行來,只見饑民遍野,饒他是特使,也只是能吃飽了肚子罷了,現在見到這些菜並雞肉來,頓覺食指大開。
“對了,公公,”楚昭忽然停住腳,“公公來時,父皇可有說賑糧何時送達?”
現在年關將至,又是冬日酷寒,好歹也要讓百姓能過個安穩年不是?若是賑糧遲遲不至,一旦民心思亂,這裡又靠近邊關……
“王爺放心。”汪直忙點頭道,“皇上已下旨戶部速速籌措賑糧一事,想著不幾日,應該就會運來。”
楚昭笑了笑,也不再多言,便讓幾人入席。
只是林文進不過略用了幾口,便被人喊了出去,卻是奉元附近城池大多損毀,各地官員忙於救災,家眷卻是已無棲僧地。倒是安東因城池夠大夠堅固,倒還算完好,楚昭便傳下鈞旨,言說府衙倒塌的官眷,自可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