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發大馬金刀的坐下,正對著霽雲等人,撩了下眼皮懶洋洋道:
“爺是謝府的大管事,謝府,聽說過吧?這些鋪子,我們謝府要了,你們趕緊的,打哪兒來還回哪兒去吧。”
聽周發如此說,那金掌櫃雙腿一軟,差點兒坐倒在地,神情絕望的瞧著霽雲等人:
“公子——”
心裡卻明白,周發既如此說,自家的鋪子那是死活都賣不出去了——以謝府的地位,這世上有哪家敢和他們扛上?
王掌櫃則是抱了頭蹲在地上,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饒是一向沉著的林金安,這會兒也有些發慌。
怎麼到哪兒都有這麼自以為是的人?
霽雲打了個呵欠,看看天色將近正午,就轉頭對謝彌遜等人笑道:
“三哥、四哥,我們去找個地方用午飯如何?”
又眼巴巴的瞧著阿遜:
“阿遜,我和三哥、四哥還沒逛過上京呢,你知不知道這京城哪一家的飯菜好吃,我們去嚐嚐怎麼樣?”
阿遜點頭,神情中很是歉然——回上京這麼久,雲兒每日裡跑來跑去的伺候自己,從未閒過一日:
“以後我每日裡帶你遊玩一處可好?咱們這會兒子,先去醉仙樓吧。”
醉仙樓乃是上京最大的酒樓,那兒的飯菜最是花樣百出,鮮美至極。
“醉仙樓?”今日跟在阿遜身邊伺候的是安武家的兩個小子安志、安堅,聽阿遜如此說,忙道,“主子喜歡坐什麼樣的位置?我們馬上去安排。”
阿遜愣了下,這才憶起,那醉仙樓因生意極好,想去用餐的話,一般須提前數日預訂,眼看日已正午,怕是這會兒子別說雅間了,便是空的位子也沒有了,衝著霽雲歉然一笑:
“我倒忘了,這會兒醉仙樓怕是沒什麼好位置了,不然咱們換個地方?”
話音一落,安堅就笑了:
“主子說笑了,別人去沒位子,少爺要去的話,任何時候都是有位子的。”說著頓了一下,低聲稟道,“那酒樓的掌櫃是劉管事的兒子——”
換句話說,醉仙樓的後臺就是安家。平日裡生意再好,也準會留下幾個上好的雅間供安家人使用。
看自家小主子的模樣,怕是根本對自己這個安家少主的身份就沒上心吧?
幾人轉身要走,周發得意至極,金掌櫃等人卻是面如土色。林金安也有些心灰意冷,看容公子的模樣,也一樣不敢得罪謝府嗎?
“對了,”霽雲卻忽然站住腳,轉頭對張才道,“把林掌櫃三家的地契收好,把銀兩交割了,你再去醉仙樓尋我們便好。”
張才應了一聲,上前把準備好的銀票交到三家掌櫃的手裡,準備等他們查驗完銀票後,便接收地契。
三家掌櫃頓時喜極而泣,忙顫抖著手去點手中的銀票,張才則意有所指道:
“莫慌,莫慌,可要點準了,待會兒再說錯了我可不是不依的。”
自己說是謝府的人,這些人耳朵聾了嗎?張才也就罷了,怎麼所有人一個個都是沒聽到的樣子?
刺激太大了,周發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回過味來,頓時怒極:
前兒個可是已經在夫人面前誇下海口,拍著胸脯擔保說,一準兒能把商鋪拿下來,現在眼睜睜的瞧著被別人拿了去,自己還怎麼有臉去見主子?而且堂堂謝府管事,卻被人在家門口欺負了,不是平白給主子添堵嗎?
只是周發也不是傻子,看張才的模樣就知道方才那群人定然也是有背景的。不過估摸著也就是容府的親戚罷了——沒聽那年紀最小的小子說嘛,他們還是第一次到上京來!
也不知哪兒鑽出來的土包子,以為仗著容府的勢力就可以什麼都不怕了嗎?
自家主子可是皇親國戚,別說是容家的親戚,就是容家正經主子,也得掂量掂量和謝家正面對上的代價。
只是話雖如此,卻是不敢就直接對著霽雲等人,卻一揮手,讓人把林金安等人圍了起來,陰沉沉道:
“平日瞧著你們一個個倒還老實,沒想到卻是內裡奸猾,一間鋪子竟要賣給兩家?騙錢騙到謝府頭上,是不是真以為有人撐腰就治不了你們啊?”
正在查驗銀票的林金安三個手一哆嗦,手裡的銀票差點兒摔了——謝府勢大,真要對付他們這些升斗小民,怕是家人會連渣渣都不剩啊!
幾人噗通一聲跪倒,不住磕頭:
“爺,周爺,我們怎麼敢坑騙謝府?實在是我等並不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