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空。
清理戰場時,橫七豎八、殘缺不全的鬼子屍體被土匪們三三兩地拖到一個大坑裡。坑內已有十幾具村民的屍體,皆赤身露體,死狀悽慘,想來是反抗鬼子的暴行才不幸遇難的,
就在穆少衝跑過來問爾忠國活著的三十多個日軍俘虜怎麼處置時,打穀場那裡發生騷動,正是看押日軍俘虜的地方。幾個鬼子一擁而上,奪了看守的槍,開始反抗,沒有經驗的土匪瞬間被鬼子放倒了幾個。剛沉寂片刻的村落又響起了槍聲和廝殺聲。
“替我保護好你嫂子。”爾忠國囑咐穆少衝,隨即幾個飛縱,躍上樹梢,踩著屋頂摸過去,繞到鬼子身後。
數分鐘後,槍聲停止。當土匪們從地上陸續爬起來時,爾忠國的聲音也從對面傳過來。“沒問題了,弟兄們。”
土匪們立即端著槍、舉著刀衝過去,將還在地上抽搐的鬼子包圍起來。一挺機槍也架起來對準這幫負隅頑抗的鬼子。有人讚道:“爾大哥太厲害了,一把玉米粒就讓小鬼子動不了啦。”
“把這幫狗。日的統統拉到坑那邊掃蕩了。”穆少衝指揮道,“留著都是禍害。”
沒等土匪們執行掃蕩任務,村口方向傳來一陣喧譁,有人硬要闖進來。原來是這個村逃走的村民發現有人替他們報仇血恨來了,頓時激動萬分地過來表示感謝。
可是感謝的一幕沒等到,卻等來了血腥的一幕,村民們發現了活著的鬼子,不顧阻攔,發瘋般地衝上去,對著那些已經喪失活動能力的鬼子一番劈殺砍剁,一陣陣慘叫過後,估計地上再也找不著一個完整的人形。
我緊緊抱住爾忠國,把頭埋在他胸膛前不敢看,只聽一個土匪說道:“這可怎麼收拾?腸子都出來啦。”
我哇地嘔吐了一地,把剛才在山上吃的一點玉米粥全吐了出來。
“拾伊,沒事了,沒事了。”他不停地拍著我的後背,不知該怎麼勸說。
我強打精神深呼吸幾次,硬將那股翻騰壓下去,但空氣中瀰漫著散不開的血腥味和硝煙味令我無法剋制地又想吐。只見爾忠國朝穆少衝說道:“趕緊撤吧,來不及清掃戰場了。槍聲傳的遠,再耽擱,鬼子援兵一到,大家都走不了。”
“弟兄們,風緊,扯乎——”穆少衝躍上高處大聲喊道。這聲音氣沉丹田,非常響亮,蓋住了現場的嘈雜聲。
這句行話最管用,土匪們不敢久留,夥同早已等候多時的運輸隊一道將食品彈藥和沒被炸死的牲口弄走。
回到山上一清點人數,非但沒減少,還多出來二十幾個人。再細看,都是山下的村民。這些村民擔心這麼大動靜一鬧,鬼子勢必報復,十有八九將他們的村子夷為平地,與其留在那裡等死,不如上山入夥打鬼子。
就在穆少衝命令人將這些村民編入不同的分隊時,又有探子報山下還發現不少村民摸黑找來,打算投奔山寨。
“收不收?”穆少衝問爾忠國。
“當然收,你這裡山林茂密,地形險要,易守難攻,能多收留一個是一個,缺什麼都可以找鬼子要。呵呵!”爾忠國很開心。“照此下去,不出多久你就能拉一個獨立團了。鬼子目前大部分兵力壓在前線,無暇顧及佔領地,給養什麼的本就沒法及時供應,加上今天這筆大買賣,守在這裡的鬼子一定慌了手腳。一旦呆不下去,會考慮撤出這一帶,即便不撤也不敢太囂張。鬼子再厲害也是人,咱們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害怕。”
“聽大哥這麼一說我心裡就有數了。可去漢口一事……”
“我說過一定要你去了嗎?”爾忠國哈哈大笑,“你如今也算辛家半個女婿,未來老婆、老丈人,還有小舅子的安危可都得仰仗你了啊。”
穆少衝愣怔了一下,臉一紅,隨即嘿嘿的憨笑起來。
“還有,多跟小黑培養感情,它是匹不可多得的好馬,比人還可靠。就算是我這個當姐夫的送你的見面禮了。”
“這……這怎麼好收下?小黑它……”
“怎麼,看不上小黑?”爾忠國截住他的話,故意露出慍色。
“當然不是!”穆少衝突然跪下地,“大哥請受小弟一拜,今後有用得著少衝的地方儘管吩咐,哪怕赴湯蹈火也萬所不辭。”
爾忠國曾跟我說過小黑是難得一見的寶馬,非常喜愛,加上又是與辛鳳嬌一起飼養大的,意義非凡,如今願意贈予穆少衝,可見對他器重。穆少衝自然也知道這匹馬的份量,受之有愧的同時又感恩戴德。
“起來吧,你這麼一跪,當哥哥的反而過意不去了。”爾忠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