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沐抬著腳艱難的行走在厚實的雪地上,一腳踩下再抬起,便留下了一個淺淺的腳印,這一路走來,歪歪斜斜的踩了一地的腳印,深淺不一。紛飛的大雪很快的便覆蓋了身後的腳印,抹平了一切痕跡,只留下一片平坦蒼茫的雪地。
葉沐攏了攏衣領,蹙眉抿唇,這是哪裡?
葉沐最後的記憶是極北之地那道炫目明亮的白光,那強大的威壓是要將他撕成碎片,然後......他似乎是暈過去了?
葉沐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睜開眼時,便發現自己是躺在這片雪地上的。他第一反應便是呼喚系統大神,求科普如今的處境為何。可是葉沐的呼喚好似石沉大海,沒有絲毫回應。霎時,他的心一窒,紛擾的情緒滋生。這是第一次呼喚系統大神沒有回應,也是第一次葉沐覺得他是孤單的一個人。
驚慌,無措,害怕,這些負面的情緒一股腦的全部冒出。直到這一刻,葉沐才發現,他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膽大妄為和無所畏懼。他的膽大妄為和無所畏懼是建立在有人能夠無條件的為他收拾爛攤子的前提下的,是他知道無論他做什麼都有一個人會支援他站在他身邊。
葉沐沉了沉心,將一切情緒壓在心底,如今的情況多想無用,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四周荒蕪,渺無人煙,即使是想找個人問問情況也找不到。無奈之下,他只得沿路走著,看看能不能找到個酒肆客棧,先落腳再來探聽情況。
如今的葉沐是兩眼一抹黑,處境不明。
走了沒幾步,葉沐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身上的這套衣服並不是之前在奧林匹斯山的那件紫色長袍,而是一件月白色的單衣。月白色的單衣簡單鬆垮,衣服上繡著簡單的花色,腰間繫著一根白色的腰帶。葉沐穿著這一身裝扮,簡單不顯繁瑣而氣質清華高貴。
葉沐微微的楞了一下,便反應過來這是平安京的衣物,是當初他身為藤原沐的裝扮。原來是回到了平安京了嗎?也不知......師父和師叔可好。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想起賀茂保憲和安倍晴明,平安京是他第一個到來的世界,那時候他是不屑排斥這個在他看來就是惡俗的戀愛養成的遊戲,那時候他的脾氣很惡劣,叛逆偏激中二,是賀茂保憲和安倍晴明包容了他的惡劣脾氣。就像是一道溫和的細雨滋潤撫平了葉沐暴躁惡劣的情緒。
即使是後來,葉沐遇到了很多寵他愛他的人,但都沒有誰是像賀茂保憲和安倍晴明一樣包容他的人。像是一個長輩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嘴裡說著斥責的話,卻依舊用行動為他解決一切麻煩包容他所有的任性。
葉沐望天,心想若是哪一天他闖禍了別人找上門來,那些人的反應會是如何?
如果是賀茂保憲的話,他大概會板著臉教訓道:“休得胡鬧!”,然後轉身去幫他收拾爛攤子。
如果是安倍晴明這隻死狐狸的話,他大概會搖著扇子一臉壞笑,“來來來!給師叔說說,你是怎麼闖禍的?”,典型的幸災樂禍黨!
如果是該隱,大概會打斷他的腿,然後壓在他身上笑得無比誘惑而危險,“竟然讓對方活著來告狀,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下次要是在這麼沒出息,我就叫你一輩子下不了床。”
如果是路西法,大概會教唆他去武力鎮壓,以暴制暴,“誰不服你,你就揍得他服你,弱者是沒有發言權的!”
如果是阿波羅,掩面,那貨大概會高傲的抬著下巴,鄙夷不屑道:“區區人類,竟敢挑釁神的權威!”
如果是哈迪斯,大概會罔顧其他人的告狀吧,碧綠的眼眸溫柔的好似一汪湖泊將人沉溺在其中,“安洛思,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會陪在你身邊,永遠。”
無端端的葉沐想嘆氣了,其實他們都很好,他們對他也都很好,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在葉沐短暫的十八年人生中,前半生他受盡寵愛,後半生他失去所有。因為曾經得到,所以失去時才會那麼痛苦。也因為曾經失去一無所有,所以才會更加珍惜。
葉沐胡思亂想了一番,心頓時涼了半截,覺得自己的人生那是有多悽慘啊!撫養了十八年的慈父竟然不是親生父親,母親被害早逝,一夜之間家破人亡。徒留一個滿心算計的親身父親和蛇蠍心腸的後媽,同父異母的哥哥大人是個鐵石心腸的人格缺陷者通俗點說就是神經病,自己一個正常人掙扎在一群利益燻心的衣冠禽獸中,著實是不容易。
北風那個吹啊!雪花那個飄啊!早已用神力隔絕了外界寒冷空氣的葉沐生生的打了個冷顫,心冷若冰。
葉沐走了一大段路,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