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偏袒,也找不到目標,滿意的答卷做好標記,最後再拆開看名字,楊彪等人聞言不由苦笑,這位天子顯然已經想到了他們可能會偏袒,才想出這等辦法,當下也只能苦笑著躬身道:“陛下聖明,臣這裡,也有幾份不錯的論卷,可為良才。”
“好,衛忠,著人拆封,將諸位大臣以及朕做好標記的論卷選出來。”劉協滿意的點點頭。
“喏。”衛忠躬身一禮,帶著一群宦官下場,恭敬地從一名名大臣手中接過考卷,用匕首將封著名字的線挑開,撕掉封條,然後將其中被標記好的論卷挑出來。
看著一群宦官開始挑選論卷,楊彪微微皺眉,向劉協拱手道:“陛下,臣有一惑。”
“太傅請講。”劉協抬了抬手笑道。
“此番朝廷選賢,卷中所問,皆為治理之策,然賢者,不該只精通於文案,更該有足夠的學問底蘊,能做出錦繡文章,方可稱之為賢,而此論卷中,卻以務實為主,於學識而言,卻並無瓜葛,所選賢能,未免有失偏頗。”楊彪躬身道。
治國之策,只是學問的一個部分,實際上,大多數學問,都是先賢人生中領悟出來的精華,寒門士子資源有限,所以更專精,而世家子弟卻是博覽群書,這考得內容太過注重務實,反而對世家子弟有些不利。
“問得好。”劉協微笑道:“朕不否認如太傅所言,真正的賢者,的確有廣播的學問,但朕想請問太傅,一位博學多才的大儒,但治理民生卻是一塌糊塗,與一位學問不高,但卻能將一方治理的井井有條之人,朝廷若要用人治理地方,當選哪位?”
“這……”楊彪瞬間明白了劉協的意思,苦笑道:“自然是後者。”
“說的不錯。”劉協滿意的點了點頭:“先聖之學,的確能發人深省,但於朝廷而言,能為百姓做事,於國方才有益,如今朝廷正在用人之際,朕要選的,自然是能為國家做實事之人,錦繡文章雖好,卻不能為朕治理民生,不能讓百姓吃飽穿暖,非是無用,只是如今國家動盪,社稷危機,朕先要考慮的,是為朕穩固江山,能為朕治理民生之人,至於博學者,他日天下穩定之後,朕會酌情考慮,但如今,朕只能先以朝廷發展為念,還望太傅能夠理解。”
楊彪嘆了口氣,雖然劉協說的客氣,但他知道,這是劉協給自己留面子,如果繼續反駁,反而惹怒了劉協,那就不好了,如今世家在朝中地位岌岌可危,他這個太傅不能退,一旦退了,對世家的力量絕對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陛下英明,是臣愚鈍。”躬身一禮之後,楊彪退回了班列,靜待劉協批閱卷宗。
見無人再說話後,劉協才繼續開始批閱,被群臣選出來的優秀卷宗質量的確過關,劉協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有世家,但大多數卻是自己並不熟悉的名字。
“德祖果然不負朕望,這篇興國十論,頗有見地。”看到楊修的名字時,劉協不禁笑了,楊修的才學和聰慧,他還是認可的,再歷練一兩年,當個太守是沒問題,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真能繼承三公的爵位,不過三公的權利,劉協已經準備下調了,以後三公更多的是一個榮譽職位,權利會逐漸分散到下級,說白了,在劉協的構想中,三公以後是一個讓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臣養老的職位,不過如今劉協不準備動,這種官職的調整,還是等天下大定之後再進行吧。
聽到劉協誇獎自己的兒子,楊彪臉上總算多出了幾分笑意。
時間一直持續了三個時辰,劉協才將一眾大臣送上來的優秀論捲過了一遍,蓋棺定論,分出名次來。
“未央宮外的金榜可曾立好?”劉協看向賈詡,詢問道。
“回陛下,臣已經請工部大匠用特殊的手段,製出一座金榜,只待陛下放榜。”賈詡躬身道。
金榜就是劉協想出來的噱頭,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既然要為未來科舉鋪路,這金榜的意義可不小。
“很好,衛忠。”劉協將一份份卷宗按照能力的高低,給出了評分,然後看向衛忠。
“奴婢在。”衛忠連忙上前,躬身道。
“按照這個排名,著人按照分數高低,排版出來,並在其後附上評分,也好讓各方士子知道朝廷如何評價,做成一份榜單,貼在金榜之上,凡上榜之人,三日後,未央宮由朕親自接見,安排官職。”劉協將排好的論卷交給衛忠道。
“奴婢遵旨。”衛忠恭敬地從劉協手中接過論卷,帶著一群宦官躬身退下,出了大殿,早有等在殿外的許褚帶著數十名禁衛保護著衛忠一行離開,以確保途中不會遭受任何人干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