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那麼王爺好好休息,屬下告退。”
“天狼。”薛寅倒在躺椅裡,一雙眼望著宮殿空蕩蕩的穹頂,聲音稍有些沙啞,“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北化?”
天狼沉默半晌,“北化不比宣京,不是麼?”
“在你眼裡,北化不比宣京。可在我眼裡……”薛寅話音一頓,疲倦地揉了揉額角,止了話茬,“你走吧。”
天狼默然不語,轉身離去,才一出門,就見外面天色漆黑如墨,一輪明月高懸。月色皎潔,比之十年前,他人生中最絕望也最兇險的那個夜晚,分毫不差。他不自覺伸手去拿懷中的玉片,只覺觸手冰涼,寒到了骨子裡,不覺一怔,面上竟然閃過一絲懼色。
就這麼呆立了片刻,他才回過神來,將懷中玉片收好,掛起笑容,瀟灑起步。
在他的身後,薛寅的宮殿熄了燈,寂靜一片。不知過了多久,一片細細的雪花落下,像一根輕軟的鵝毛一樣飄忽著落了地,月光鋪灑在地板上,映出一片銀白,如霜如雪。
☆、10雪夜悲歌
十月二十一,薛朝新帝登基當夜,宣平大雪,層層風雪將這座古城妝點得一片銀白。戰事一觸即發,宣京全城戒嚴,不允許任何人出入,入了夜,街上空蕩蕩一片,毫無聲息,唯城北聚集著流離失所的北逃流民,個個衣衫襤褸,在鵝毛大雪飄落的一瞬間齊齊哀哭起來。
雪花輕柔飄落,將天地染作銀白。流民衣不蔽體,無家可歸,對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根本無力抵擋,天地之間,除風嘯之外,就是悲涼絕望的哀哭聲,二者相溶,匯成一曲悲愴悽婉的哀歌,被大風遠遠地送了出去。
同日,顧均率軍急行軍往瀾江阻截柳從之,連夜趕路,終於在午夜趕到瀾江。也就是在這裡,在這個冰冷徹骨的雪夜,這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經歷了他一生之中,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