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拿出來!”
月國人僅著一件中衣,渾身上下的東西已被搜刮了個精光,沒給他留一寸餘地。薛寅倒是好奇,這麼一個人,要怎麼拿出“那樣東西”。
只見月國人深吸一口氣,“還請陛下給我一把小刀。”
薛寅一點頭,站在一旁的天狼一抬手,扔給他一把小刀。
刀是名副其實的小刀,只做裝飾性用,刀刃十分鈍。月國人接過小刀,捲上自己上衣袖子,露出手臂,用小刀在小臂邊緣刮動,過得片刻,小臂上的一處面板竟然鬆動。薛寅稀奇地“哦”了一聲,只見月國人慢慢撕開自己手上的假皮,皮下竟放著一個東西。
月國人滿頭冷汗,將那東西拿了出來,交給薛寅:“陛下,就是此物。”
薛寅低頭仔細端詳,只見這是一塊極薄的玉佩,說是玉佩,似也不恰當,這幾乎就是一塊玉片,顏色幾乎透明,入手冰涼,似乎並無出奇之處。他將玉片拿在手裡掂了掂,“這玩意怎麼用?”
月國人躬著身,小心翼翼道:“還請陛下先將我送出宮,屆時我自會告知陛下用法。”
這人一張臉毫不起眼,像個魯鈍老實的中年漢子,腦子倒是不糊塗,但道行太淺。薛寅沒做聲,過了一會兒又問了一次:“這玩意怎麼用?”
月國人皺眉,正想推拒,卻發覺薛寅根本沒看他,而是側著身問站在一旁的天狼:“你看看。”
天狼走過來,接過那玉片仔細打量,過了一會兒,眼中閃過驚歎之色,道:“月國奇毒月色明,果然名不虛傳。”
月國人詫異:“大人亦知月色明?”
“我只是區區草民一個,別折煞我。”天狼隨口應付,目光仍然放在那玉片上,“不巧,我對貴國沒什麼瞭解,但對貴國這毒藥嘛……倒是知之甚多,至少這傳說中的月色明,我還真就中過。”
一句話出,月國人臉色立變,失聲道:“不可能!”
月色明,流傳月國的絕毒,形如煙霧,有些許綺香,隨風飄散,叫人防不勝防,中者四肢麻痺,而後動彈不得七竅流血而亡。這藥殺傷力極廣,也極難制,即使是在月國之內也極其難得,奉為珍寶。二十年前,月國常勝將軍巴力首次將這毒藥用於戰場之上,趁夜投毒,薛軍大敗,死傷數千,軍士死前動彈不得,抬眼只見漆黑天幕中高懸的一輪明月,而後雙目迸出血淚,含恨而亡。薛國大敗,此毒也由此得名,名聲震懾世人。
月色明的可怕之處,一在殺傷廣泛,一旦投放,隨風飄散,受害者眾,二來毒性狠烈,吸入者往往九成必死,哪怕有人吸入過少能逃脫一死,往往也難完全痊癒,許多人就此殘疾,又或喪失神智。像天狼這樣號稱中過月色明,卻渾身上下一個窟窿眼兒也沒有,所有地方都齊齊整整的,實是駭人聽聞,也無怪乎月國使者喪失冷靜了。
天狼笑得悠閒,一臉懷念:“貴國這味毒藥確實稱得上是毒中聖品,險些就把我送去見了閻王,實在是不敢忘。”他將那玉片輕巧地拿在指尖,“不過巧得很,貴國比我清楚這毒藥性的人只怕也不多,告知它用法一事,大約也就不麻煩你了。”
月國人額上冷汗涔涔而下,強笑道:“大人說笑了,此乃我國辛秘,大人又從何得知?”
“這個嘛……無從奉告。”天狼輕輕把玩手上玉片,“至於這所謂辛秘——將這玉片放入沸水中煮五個時辰,待其軟化,而後碾磨成粉,再次加熱,我說得可對?”
天狼說到辛秘二字,月國人臉色已慘變,而後臉色越見慘白,等天狼說完,面上已經毫無血色。
這探子被天狼識破捉回,已是失了先手,現在談判雖成,卻仍是受制於人,被薛寅連消帶打挫了銳氣,心緒大亂,如今最後的依仗被道破,已徹底喪失冷靜,無力應付了。薛寅抱臂冷眼旁觀,此時慢悠悠打個呵欠,“如此甚好,這毒藥的事,就不勞使者費心了。天狼,替我送客。這位先生,後會——無期。”
薛寅說到“天狼”二字,天狼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說到“送客”二字,天狼空閒的左手稍抬了抬,而後閃電般擒出,修長十指成爪,幾乎在剎那間扼住了月國人的咽喉,此時薛寅說到“無期”二字,於是天狼的長指稍稍一動,輕輕鬆鬆扭斷了月國人的脖子。月國人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就嚥了氣。天狼從出手到殺人不過片刻間的事,出手前幾無徵兆,動作快若驚雷閃電,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連一絲殺氣也無。
月國人死不瞑目,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天狼抽回手,厭惡地擦了擦自己的手,“下次要殺你自己殺,這活計